刘嗳只觉得晦气,语气不善的:“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怎的这就病了?”
见刘嗳只是随便问问,不曾要他回答,昭南便把解释的话吞下,只应了声是,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庞姨娘有心落井下石编排如吟几句,却不敢造次,怕触了刘嗳霉头,如今科考在即,若是刘嗳这次再连秀才都考不上,只怕回来连她们也要迁怒,心绪转过,便眉开眼笑的说了几句喜庆的话,哄得刘嗳脸上露出愉悦的神情,看着昭南和刘嗳的背影消失在胡同里,才折回了栖霞院。
庞姨娘这几日得专房之宠,此时更是色如春晓,掰着指头数了数,心想这慕如吟倒是真沉得住气,想起那日在结香院瞧见的俊俏小哥,她脸上就露出了认真的神色,抬手招来芍药,“你去打听打听,结香院这几天在做什么!”
芍药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朝着庞姨娘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就去了。
庞姨娘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
芙蓉识趣的走过去,帮她把头上的钗环都卸了,脱了外衣,扶着她在罗汉床上歪下去。
听到庞姨娘清浅而均匀的呼吸声从罗帐中响起来,芙蓉才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
……
如吟看着眼前面容温和满是书生气的男子,眼睛莫名就湿润了。
含笑见了礼,一番寒暄后才分主次坐了。
这个时候如吟才细细的把慕如邺打量起来,他眉目深远,鼻子挺立,薄唇紧紧的抿着,姿态却端然大方,并不见局促,虽然风尘仆仆远道而来,脸上却丝毫不见风霜之色,身上的月牙白花绫偏襟刻丝散花长衫一点不见褶皱。
看起来是个细心又讲究的人,落落大方,言谈有致。
有锋芒却不咄咄逼人,让人莫名的感到妥帖和舒适,。
可前世……怎么会落到那样的地步?
如吟把这些疑惑和伤感的情绪收起来,露出欢喜的神色,招呼着灼桃、碧荷上茶,上点心,眼看着黄杨木绘兽描金红漆大圆桌顷刻间就摆满了,慕如邺才意识到,这个妹妹见到他竟然真的是欢喜的。
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也曾上门瞧过如吟。
她也是这般细声细气的招待他,礼数做的很足,却淡淡的,像是笼了一层月光在身上,疏离的很,所以慕如邺对她,始终亲近不起来。
不像现在,她眼眶红红的,雀跃的望着他,眸子里有显而易见的感激和亲近,亦有几分赧然:“是如吟不懂事了!我该和宋妈妈一道上门拜见兄长的!”
慕如邺心底诧异,面上却笑得温润:“我也不全是看你!来这里是有点生意要谈,便一道和宋妈妈过来了!”顿了顿,又提及沉香的事情:“那香成色当真是极品,千金难得,若是卖了岂不可惜?”
如吟定定的望着慕如邺,坦然道:“我如今手上缺银子使,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