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益抬起淡然的眼眸,看着那夫人趾高气扬的面孔,突然嗤笑了一声,“夫人瞧我这院落,那样东西夫人看了讨厌,砸了就是。我也不必委曲求全。”
那夫人敢怒不敢言,上次砸了她的院落的事,可敦虽没有怎么惩罚她们,还是有所训戒的,如今她却这里旧事重提。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对了,今天除了我们过来,还有可汗送来的纱与金线。”说罢那夫人拍了拍手,几个女奴便将纱与金线都端了上来,恭敬的跪在那里。
“公主,可汗说这是最轻薄的一种,不知公主可喜欢。这金线里绞有波斯的孔雀线,更光彩夺目。”
李心益翻看了一下,又将线拿在手里细细的捻了捻,便吩咐一旁煮茶的女奴去将自己不日前画好的刺绣稿子拿给那女奴。
“就按照这个秀吧!”女奴才退下,那个夫人确实嗤之以鼻的模样,嘲讽着李心益,“可汗对公主真是好,这般昂贵的东西也能赐给公主。”
可敦却是微微蹙眉,有语重心长的看着她,浅笑着说道:“这是可汗喜爱太和公主,才挑选的;再者公主来自大唐,这些东西对公主来说不过尔尔。”
李心益跪了下来,“请可敦降罪,我自嫁给可汗从未侍寝,可汗按照大唐的习俗为我准备了服饰,挑选了日子,再侍寝。”
“这不是胡闹么?”一位夫人听完立刻呵斥到。
“难道公主以前嫁给崇德可汗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么?”
“是啊,都说大唐公主都是入乡随俗的!”……一时议论纷纷。
可敦却轻轻敲了敲桌,示意那些夫人不要再争辩了,“既然可汗喜欢,我们这般说也无济于事了。”
说罢她又站了起来,“我们也来了许久,叨扰公主许久了,这便离开了。”李心益恭敬的颔首,“恕不远送了,可敦。”……
再过了小半月,红纱做成的衣衫便送到了她的面前。只是上面的纹饰却不是她自己绘制的,华丽有余,素朴全无。
再三追问后,李心益也明白了。原来是那几位之前砸了她院落的夫人这一次又偷走了红纱,换上了能让她身上起红疹的红纱;偷了金线,换上了染成那个颜色的线;并且将她的画稿烧毁了。
“可汗如何说?”她又翻了翻那衣衫,虽然纹饰不是自己的,幸而丝绸与金线还是之前选好的。
“可汗只是将几个夫人的封号和衣食扣了,将公主的地位放在了可敦之后。可这算什么惩罚?”女奴有心替李心益打抱不平。
李心益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那些夫都是回鹘九部中望族的女儿,不能轻易的废除,可汗这样做也算是最好的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