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人何时见过皇上这么惊慌失措的模样,纷纷铆足了劲去找人。
慕容离被他抱上马车,车内温暖,干净得没有一粒灰尘。剩下的人亲眼看着皇上将那个受伤极重的女人抱上去,可他们的皇上有洁癖啊。
由此,大家断定,殷天麟极其珍爱那个女人。
马车内,殷天麟动作柔和,抱着慕容离坐在地毯上,他的手有些颤抖,等他在慕容离脸上找到皮肤粘合处时,轻轻撕开,里面赫然是他心心念念的脸。
她本来的脸,比刚才还要苍白,好像随时都要随风化去。殷天麟的心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他无法原谅在自己的授意下,她伤的这么重。
“朕会医好你的,一定会。”他的手轻抚慕容离的头发,血水与头发交织干结,殷天麟却没看见似的。
大夫匆匆赶来,看见深情的男子怀抱着受伤的人,一时心急,提醒道:“公子快让让,我来给伤者看看。”
这是个民间大夫,不知道殷天麟的身份才敢这么说。在殷天麟听到大夫声音的瞬间,抬眸盯着大夫,冷声道:“你若给她看好,权势富贵任你要求,若治不好,便不必活着。”
大夫心知这人担心受伤的人,医者父母心,也没有追究,他上前为慕容离看伤口,神色沉重不语,然后又给慕容离把脉,紧接着,眉头又皱紧了。
“这不好治,受伤极重,伤入肺腑,况且,她曾经吐过心头血,气血逆转,又这般亏空,若要治好,颇为麻烦。”大夫正说着,殷天麟却打断了他。
“你就说,能不能治?”殷天麟眼睛血红,恨不得揪着大夫的衣服。
“能治,但需要调养几年,否则伤了根本,只怕也活不了几年了。”
闻言,殷天麟松了一口气,只要能治就好,至于调养,他堂堂天枢国,难道还养不好一个女人吗?
“你先为她治伤,需要什么药,只管提就是。”殷天麟的目光只在慕容离身上的时候,才有片刻的温柔,对别人说话冷得如冰刃。
慕容离伤得极重,止血换药,都耗了大半天的功夫,殷天麟却没有一丝不耐,一直闭眼等候着,他不敢看慕容离的伤,因为那些,都是他造成的。
“已经处理好了,她这么多伤口,需要内服外敷结合,这是药方,刚开始一日三次,若是她醒了,便一日两次,等她醒来第十日,药量减去三分之一,一日一次,持续三月即可。”大夫说得有些复杂,殷天麟却认真听着,不敢有一字遗漏。
“知道了,带大夫下去休息,在阿离好之前,不准让他离开。”殷天麟冷漠道。
闻言,大夫愣了愣,道:“这不行,我家在这里,怎可住在你这边,况且你们是要离开的,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乡野村医,这是当今圣上,你治好了圣上担心的人,要什么样的富贵权势没有,反而在这里犯糊涂,这乡野之间,岂会有施展的余地?”殷天麟的随从嘲讽道。
但这医生在乡间呆惯了,外面的繁华,他并不在意,但他也不愚钝。
这个被称为圣上的人,喜怒无常,只怕他若不同意,也无法活着回去,索性走一步看一步,看以后如何,再做决定。
“草民知道了,请诸位放心。”大夫虽然不满,却只能把不满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