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什么疯癫话!”鸟儿抽了他一巴掌,张开双臂将他护于身后,对玉帝笑了笑,“他今日大概是吃错药了,大家一致对外,何必伤了和气?玉帝您老知道我家这浪货骨子里是个疯子,又何必非要同个疯子一般计较?”
张百忍素日对鸟儿礼敬有加,这会儿看着大鸟,却难掩话中针锋,看鸟儿数眼:“青先生既知这厮是个疯子,就不该为了疯子如此求情,把这疯子带下去,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武神们为难看一眼张百忍,大概未从他脸上窥出玩笑之色,只好逼近,鸟儿刚要动作,张百忍又道:“青先生还是不要亮刀兵了吧,我只是想给寒少宇些教训,他今日作为,只有通敌之嫌,押下询问清楚,不过受一番皮肉之苦。青先生可要想清楚了,您这青剑一出,性质可就变了!”
鸟儿身形一滞,寒少宇借机将他挡在身后,玉帝这厮竟敢威胁他的眷侣,他娘的这个老玩意儿真是气死人!若不是他少了一根逆骨,当年只因凤熙之事,不等泼猴降世,坐在这位置上的早就换人!
“你是在威胁他?”寒少宇缓步近前,玉帝看他面现惊慌之色,看众武神,无神敢上前阻拦,“本君还在这里,你凭什么威胁他?”
“寒少宇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做什么?”玉帝道,“我只是提醒青先生他青剑出手的严重后果,你不要乱来……你乱来的话,对大家都没好处的。”
“你威胁他才对大家没好处。”寒少宇恶狠狠道,语气瞬间变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惊讶,“本君自上古征伐,经历非你可想,这副身体上的伤痕也非你可知,你能坐此位,是运气好也是老天瞎眼,这件事情我想你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张百忍不答,逼近,压低了声音,听得出残忍。寒少宇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已经觉醒,在横冲直撞,几欲破体而出,他知道那是什么,也知道该做控制。可知道该怎样做,同能够这么做是两码事,所以一些该做控制的话,还是堂而皇之说了出来:“你这老家伙,我已说得很明白了,你听懂没有?再不会说话的话,本君这就弄死你,本君看你不顺眼颇久,本君看很多人不顺眼颇久,你总该知道,本君是有能力弄死你的……”
他虽冷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张百忍却连大气也不敢出,回头,鸟儿不自觉撤了半步,寒少宇眸光一沉,一颗心如坠冰底。
“阿臣,为什么害怕?”
鸟儿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什么都不重要。”寒少宇随手揪了个身形魁梧腰挂马鞭的武神,看一眼鸟儿揪那武神出帐,余下话音,散在烛影里,“你只需知道,无论什么境况,我都不会背弃你……”
扯那武神出帐,过了片刻,身后步声响起,中有一个,每步极稳,步履有度,方寸不乱,寒少宇听得出那是鸟儿的青靴踩在地上的声音,还有更多,却懒得去辨,揪那武神走过高台校场,至云巅最高处,旗杆之下,此处正对凡界西北方向。听说西北春时正旱,每年这个时节多日不雨,九天特令水君时时降雨,今日偏巧了,不知是哪个后辈正在施雨,部分雨水自下方雨云缓缓上升,浮于上部,又飘往下界,所以九天雨象也算举世奇观。
“倒是受刑的好天气。”寒少宇自解衣袍裸着上身叹了一声,站定,面上无喜无悲,“你带绳子没有?五十鞭刑,别抽少了,免得无法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