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玥摸了摸明烨的额头,烫!于是绞了帕子细细擦了遍额头。
又摸了摸他的脸,还是烫!接着再擦脸。
脖子,仍然烫!那就还擦擦脖子。
但是接下去……她摸了摸他的衣服领子,有些犹豫。
但是医官说了,不能让身体温度过高,不然会烧坏脑子的!
余玥毅然决然地拉开了明烨的衣襟。
小聂在她身后,响亮地咳嗽了一声。
余玥的手悬在半空。不是因为被小聂吓住,而是,她已经呆住了。
明烨的面孔白皙光滑,每一处都浑然天成,妙不可言。然而肩膀上、胸膛上,却有许多横七竖八的伤痕。
有的已经很浅,只有一丝粉红色的痕迹;有的却深可见骨,即使愈合,仍然留下狰狞的疤痕。
“为什么会……这样?”她过于惊讶,竟忘了自己的目的,一手拿着巾帕,一手抚着伤疤,怔怔地红了眼圈。
“我来!”手中的巾帕忽然被人粗鲁地拽走。小聂毫不客气地挤开她,意思是“狡猾的女人休想趁机轻薄王爷”!
“这些伤,都是哪里来的?”余玥心中难受,没工夫计较他的无礼。
小聂斜了她一眼:“自从王爷冠礼后出宫,开府建衙,每年总有些零碎意外。否则,太后也不会派了我来。”
原来小聂这位出神入化的高手,竟是薛太后一手栽培的!那位慈眉善目、只知念佛吃斋的老太太,原来深不可测。
这一夜,余玥伏在明烨榻前,睡得恍恍惚惚。一会儿梦见一支离弦利箭,一会儿梦见一把带血的刀,一会儿又梦见明烨七窍流血……
第二天一早,虢矢奇留下虢敏德镇守中军,自己领着手下两员心腹爱将,前往龙骑兵营地。
隔得老远,便看见营中旌旗招展,大队人马已经集结完备,整装肃穆,队列森严。营门口的守兵更是刀出鞘箭上弦,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虢矢奇觉得奇怪,以他的判断,静安王并没有问罪的意思,龙骑兵带来纯粹是吓唬人的,不应该有如此紧张的战斗状态啊!
但多年的军旅生涯养成了他多疑谨慎的性格,他立刻勒住马缰绳,不肯再往前一步。
“李将军,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他吩咐身边的一名副将。
李副将应了一声“遵命”,打马向龙骑兵营地跑去,离营门还有百余步,守卫已经弯弓搭箭,喝到:“什么人!报上名来!”
李副将穿的是晋军铠甲,此地又距离西征军营地不远,他单人匹马,自然是友非敌,但龙骑兵守卫如此无理,还拿箭对着他这位堂堂将军,这让他十分恼火。
“混蛋!我乃虢元帅帐下李辽将军,尔等不得放肆!”
“虢家的狗来了!”出乎李副将的意料,守兵非但没有放下弓箭,反而大喊大叫起来。
营地中立刻冲出几匹战马,马上将官盔明甲亮,手持兵刃,片刻间便间李副将围在当中!
“你们,你们要造反吗?”李副将大惊,“呛啷”一声长剑出鞘。
“要造反的是你们!”詹佑光手持长枪,遥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竟敢趁夜偷袭,无耻之极!”
“偷袭?”李副将先是莫名其妙,继而脑中电光一闪,他猛然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