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儿,你要知道,静安王之所以会下狱,不是他与弘文帝有什么私人恩怨。让我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给你听。”
“事情要从三年前,晋国派官员接管燕国铁矿说起。陈丞相拟派魏大通去逾昌州赴任,魏大通却嫌逾昌州苦寒,百般推诿。这时,敦怡公主找到了魏大通,提出扣下部分铁矿,由闫文柳私卖,三人中饱私囊,魏大通欣然接受。”
“于是魏大通又去争取这个职位。前后反差太大,引起国师海泓子的注意,发现了敦怡和魏大通的交易。恰好,海泓子御前失仪,暂时失了圣眷,敦怡趁机诬陷使他下狱。”
“后来,我需要一个助力,便假装噩梦,让海泓子解梦,又联合丁御医,谎称有孕,终于把海泓子从诏狱里提了出来,结成盟友。海泓子心胸狭隘,出狱后第一件事,便是核查虤山铁矿。”
“太武帝命静安王明查,海泓子暗访。我们利用这个机会,派人装作闫文柳的亲信刺杀静安王,同时拿到了铁矿私卖的证据。这样一来,太武帝便相信了,闫文柳是因为怕私卖铁矿事情泄露,所以要谋杀皇亲。”
“因为敦怡求情,闫文柳暂时保住了性命,被押解来昊安当面审理。京兆尹傅元一是我们花大力气收买的,他栽赃了闫家二子,说他们袭杀内官,致使闫家二子被就地正法。闫文柳也是乌鸦救出,送回西州的。”
“于是西州兵变。可惜傅元一被陈丞相和静安王怀疑调查,我们不得不杀了他灭口。本来我们希望虢矢奇领兵平乱,结果太武帝忌惮外戚势力过大,只派了王伯昭去。”
“好在闫文柳实力不弱,王伯昭迟迟不能平定西州叛乱。我们故意在奉先殿的隐晶斗中弄了个石碑出来,由海泓子呈报给太武帝,让他因祭天的原因,不得不快速终结战事。虢矢奇终于被派上了战场。”
“虢矢奇一走,我便着手让太子出事。我事先安排了一个宫女与虢皇后熟络,时不时透些嫣栖苑的小消息过去,让她取得了虢皇后的信任。”
“说起来,这件事还有你的功劳。当天,你把太子带进花园,同时我的宫女把皇后等人也引进花园。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我被太子唐突,皇子小产,尚书院的余司籍还帮着太子说话,惹得太武帝大怒,太子终于被软禁了起来。”
“虢矢奇领兵在外,太子却被软禁。接着静安王又领了龙骑兵前去,你说,虢矢奇急不急,怕不怕?”
“唉,这两人在朝中实力相当,积怨已久。我们还生怕他们打不起来,特意命乌鸦假扮成虢家刺客,行刺静安王。谁知那静安王竟识破了,按兵不动。然而我们还是棋差一着。虢家先下手为强,毒死了太武帝。为怕事情败露,更是为了巩固权力,虢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手握兵权的死对头静安王抓起来。”
瑾妃转身,看着余玥,脸上保持着微笑:“你看,这便是宫廷,这便是朝堂。静安王这次被安上了扰乱朝纲,意图谋逆的重罪!你以为,就凭我的一句话,或者弘文帝的一句话,便可以开释了吗?”
余玥一张脸,白一阵青一阵。她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说:“姨母,你口中的‘我们’,是指谁?”
瑾妃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我们,便是复兴燕国的力量,不止在晋国,也在燕国,甚至还有从闫文柳手中买入铁矿的齐国。燕人永远不会甘于被践踏。”
余玥紧接着她的话:“所以,姨母还是希望晋国继续内乱,对不对?只有晋国内乱,燕国才有复兴报仇的机会。那么,我们更要想办法把静安王救出来!”
瑾妃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她:“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