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头皮找理由道:“不是说大户人家的少爷们,自小就是美婢成群,珠环翠绕的吗,现下我要嫁过去的话,你不先清理清理身边的添香红袖、知己红颜?”
宋恒心头热乎起来。
媳妇这是跟他吃醋呢?
头回听她说这种话,而不是那些纳妾言论。
不由地就又上前一步,直接走到顾心跟前,拿起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
“我宋恒对天发誓,身边绝无什么美女红颜,婚前不必清理,婚后也无需妻子为此担心。若有虚言,叫我天打……”
“得了吧!”
顾心连忙伸出没被捉住的那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她自然不信什么天打雷劈,可好端端地说这些不吉利的干什么!
“你不信?”
宋恒趁势把顾心另一只手也捉住。
顾心此时一手按在他胸膛,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另一只手被他下颌新出的胡茬扎得痒痒的,两个人距离极近,她嗅到他呼吸间的清冽气息。
脸又红了起来。
宋恒不由自主,低了头,用唇在她额角轻轻碰了一下。
顾心后背僵直地站着,大气也不敢喘。
随即便被宋恒拥在了怀里。
屋里静悄悄的,外间有一座计时的铜漏,那细微的滴水声此时显得异常清晰。
滴答,滴答,落在顾心的耳里心上。
好半天,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从几乎窒息的状态缓和过来。
“……四爷,我们,我们还没成婚。”她头热脸热地提醒。
“嗯。”宋恒闷闷一声。
“这样不合规矩吧?”
“嗯。”
宋恒暗道你什么时候严谨守过规矩?
一时间手臂收紧,将顾心狠狠地抱了一下。
顾心被他勒得透不过气来。
“……四爷!”
宋恒略松了一松,但还是把顾心圈在怀里,突然提议道:“你要不要叫我一声……”
“什么?”
宋恒静了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恒郎。”
“啊?”
顾心惊讶地张了张嘴。
恒郎?他让她叫他恒郎?
这这这……
好肉麻有没有!
她有点接受不了……
她抬头看着宋恒,突然就发现宋恒脸颊上出现了一丝红晕。
他脸红?
他还会脸红?
没等顾心看清楚,宋恒突然放开了她,转过身去了。
“这水仙长势很好,或许不用等正月就能开了。”
窗台上放着一盆水仙花,饱满的根茎泡在水里,叶子绿而茁壮。
可宋恒向来不谈论这些,此时颇有欲盖弥彰的意思。
“嗯,长得很好,也许开得也早。”顾心接话。
宋恒一脸红,顾心的脸红反而渐渐消了。
她感到轻松了一些。
“四爷喜欢花吗,我可以抽时间再去京郊的花房看一看,亲自多挑几盆回来。”
“可以。晚饭吃什么?”
宋恒关心完水仙又关心晚饭,这可不像平时的他!
顾心越发觉得好笑起来。
原来不苟言笑的宋四爷,高高在上的宋四爷,也有尴尬时候!
恒郎?哈哈哈!
这日直到吃了晚饭之后,宋恒逗留一会离开了,两人谁也没再提起“恒郎”这个称呼。
顾心还是一口一个“四爷”地叫着,宋恒不置可否。
出了顾心宅院的宋恒骑了马,在京城街道上吹着冰冷晚风,狠狠惆怅了一把。
暗地把李望川那个杀才骂了好多遍。
不靠谱的家伙,非说女子若是肯叫男子什么什么郎,那就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表示。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今日试了一回,顾心还没叫出口呢,他自己先觉得腻歪极了。
真是头脑发昏才信了李望川的鬼话!
“爷爷,您老人家别太劳神,早点休息啊。”
宅院里,顾心送走了宋恒,便去顾老头的房间盘桓一遭,陪老人说话解解闷。
此时顾六太爷和何翡翠已经回直水了,只留下了顾老头。因为廖神医在跟前,诊治方便,顾心又怕老头来回车马劳顿,便留下他参加完婚礼再走。
在这里,顾老头的补药都换了好的,精神稍微好一点,便天天让人念顾心的嫁妆单子给他听,努力想要帮顾心办婚礼。
顾心千叮万嘱他晚上别管嫁妆单,早点睡觉。
安顿好了老爷子,顾心这才出来,到院子里透口气。
前院隐隐传来哭泣的声音。
“那姜家姑娘哭什么呢?”顾心叫来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