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批的下人丫鬟往长春殿内搬东西,海玉在一旁有条不紊的指挥着,“那个砚台,搁这儿!对对对!哎,你动作轻点!那可是汝窑笔洗!”
茯苓看着海公公忙忙碌碌的样子,不由得想起身帮忙,却被肖之祯按住了。
他轻抿了一口茶,气定神闲道:“你歇着。”
茯苓只得坐下,轻轻叹息了一声。
本朝有规矩,亲王郡王们需效仿宫制,平日单独在府中僻院,不可与妻妾同住。若要需要可通传妻妾到自己殿中。现下他将日常用度全都搬到了长春殿,岂非逾矩?
“不愿意让我留在这儿?”他突然凑近她低声问道。
茯苓一怔,微笑道:“不是。”
“那怎么叹气?”他扳正了她的肩膀,问道。
“我就是累了。”她努力撑着笑容,回道。
举案齐眉的寻常日子,谁不期待呢?只是,肖之祯,他能吗?
胡思乱想间,海玉恭恭敬敬的走过来,道:“殿下,您需要的物件都归置好了。”
肖之祯略一抬手,示意让他下去。
海玉行礼欲退下时,肖之祯似又想到了什么,将海玉叫住了:“书房内带铜锁的紫檀镶玉匣子,可有给本王带过来?”
“紫檀木匣子?”海玉骚了骚头,“没见南统领拿过来。”
“我去书房一趟。”肖之祯说话间,送晚膳的婢女们已经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茯苓抬眼望着站起身的肖之祯道:“可是什么要急用的东西?”
“嗯,算是吧。”他捏了捏她的手,温言道:“我去去就回来。”
茯苓见肖之祯走出了长春殿,转头对婢女道:“把菜拿去小厨房温着,等殿下回来再端上来。”
…………
二人简单的用了晚膳,肖之祯屏退了众人,只留了浮光与海玉在殿外伺候。
茯苓凝目看着肖之祯取回来的紫檀匣子,娇笑道:“这是什么让你急用的宝贝呀?”
肖之祯打开铜锁,揭开木盒,道:“你看看。”
盒子内静静躺着一支牡丹花样的金发簪,流光溢彩,鲜艳夺人。簪头用了红玛瑙,攒成一朵逼真的妃色牡丹,细看簪头之下,还有两片碧玉点缀,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
“好美,像真的一样。”茯苓轻声道,忍不住伸出指尖点了点簪头。
肖之祯勾了勾唇角,道:“这是母妃留下的东西。”
茯苓闻言,忙缩回了手,垂眸道:“是臣妾无礼了,请殿下恕罪。”
“你哪里有罪?这本来就是要给你的。”肖之祯微微一笑,从匣中取出了做工精巧的发簪,道:“来,我替你戴上。”
“这……”茯苓惊讶的睁大了眸子,赶忙摆了摆细白的小手,“这怎么行,这是贵妃娘娘留下的珍贵物件,怎能给我呢?”
肖之祯眉眼中全是笑意:“我小时候,母妃常戴这支簪子,我被她抱在怀里的时候,总会摸着她的头发拉扯这簪子。我记得,当时母妃问我,你一个男孩子,怎么喜欢这种东西?”
茯苓听着他讲童年趣事,眼睛弯成两道好看的月牙,好奇的问道:“那你当时怎么说?”
肖之祯脸上带着难得的轻松明快,“我当时理直气壮的对母妃道,这是替我今后妻子讨要的,等我娶了妻,便把这簪子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