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毒辣,晒的穿汗衫的男人浑身是汗,皮肤油乎乎的,他晃荡到顾浅面前,呲牙问,“你怎么不跑?”
刚才又抓又挠的,突然就安静了,让人诧异。顾浅手脚并用地跌坐着,镇定地说,“跑得了么?反抗只会吃苦头。”那人俯身,笑的不怀好意,拍着顾浅的脸,“你倒是聪明。”这附近山势起伏,四周果树蔽日,让人难分辨方向,不识路的人走出去都难,更何况顾浅还怀着孕,体力速度都不如男人,只怕没跑出这片果林就被捉了回来。“你老公抠门不肯花钱救你,不如你跟了我……”他指间夹着烟,粗砺的手指摩挲着顾浅的脸,在她耳边低声坏笑,“我能给你那个残废给不了的快乐,让你爽到叫哥哥。”顾浅不敢动,点燃的烟就在她脸边,稍微一抖就烫到她。她眼睫忽颤,强撑着不让自己露怯,“你不就想要钱么?我给你。”“你一个小医生能有多少钱?”那人嗤笑,“你老公又不肯救你。”对她的底细还挺清楚,顾浅留了个心眼,鄙夷冷笑,“我是没钱,也没指望他能救我,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靠不住,但我有个姐姐!”“你姐姐?”那人来了兴致。见他没生疑,顾浅肯定道,“对!我姐姐是恒远影视的老板娘,顾曼舒。”那人摸着下巴琢磨,恒远影视的老板是聂远,这个他有耳闻,但他老婆却没听说过。“奇怪,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我,而不是我姐姐?张姨最宠的就是她。”顾浅小心翼翼试探。那人神色闪过异样,咋呼道,“打了,她不接。”她根本没有一个叫顾曼舒的姐姐,只有一个叫林曼舒的闺蜜,张姨不在他手里!顾浅心惊,她对这个人没任何印象,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联系方式的?而且还知道张姨失踪。张姨失踪的事,没几个人知道,顾浅怀疑,他不是有备而来,而是有人教唆。“只要你放了我跟张姨,我可以打这个电话。”顾浅周璇着。那人眼睛微眯,“你想报警?”顾浅打量着四周,自嘲轻笑,“这里地处偏僻,警察到来需要一段时间,在这之前你有足够的时间杀死我转移,报警,得不偿失。”她脸上的愤恨不是演出来的,想到傅筠生,她就恨的咬牙切齿,“我要留着这条命,回去找那死残废算账!”她的话没有破绽,那人信了,催促她打电话。顾浅点开通讯记录,手指缓慢地翻着。“磨磨蹭蹭做什么?不是亲姐姐么?联系方式都没有?”那人急了。没敢打给温靳玺,刚尖酸地挤兑过他,打过去指不定他怎么落井下石呢。曼舒说要陪聂远参加活动,也不知道手机在身边没。顾浅心一横,将电话拨了出去。“喂?”电话接通,却不是曼舒。顾浅皱眉,又看了看号码,是曼舒的没错。接电话的是?顾浅疑惑,却没表露出来,“曼舒,我需要五百万,打到……”她抬眼看那人,那人在裤兜里摸了摸,掏出一张黄卡,凑到顾浅跟前。“打到……”顾浅报了一串跟卡上不一致的数字,挂了电话。到手的钱飞了,那人急红眼,攥着顾浅的脖子将人提起,甩手就是一耳光,“钱呢?打哪去了?敢耍我?”“放了我,告诉你。”顾浅倔强。她看过温靳玺辩护,无论对方律师多么咄咄逼人,他始终头脑清晰地冷静应对。温靳玺说,对方方寸大乱,我方柳暗花明,这叫心理战。“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那人手一撕,将顾浅的衣领扯落肩头,笑的猥|琐,“说?”绑架都做了,没有什么是他不敢的。硬碰硬,讨不到好处。恶心的手在她肩头游走,贪婪地深入……“在我卡里!”顾浅恶心到胃里翻滚。口臭味熏的顾浅后仰,她呼吸不畅憋到脸红,血顺着嘴角流淌,那人问,“卡呢?”“在我包里。”那人甩开她,顾浅跌撞摔倒,跪坐在地上,披散的长发下那双眼睛没有害怕,只有倔强。“你取不出来的。”在那人得意时,顾浅提醒,“这么大额,要预约。”那人钻进车里,粗鲁地翻着顾浅的包,片刻,探出脑袋,骂骂咧咧急躁道,“敢耍老子!”“就在包里。”顾浅费劲地起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目光忐忑地走过去,“我来找吧。”包被扔出来,砸到顾浅怀里。她翻了一会儿,掏出一个明晃晃的东西,“这不是么?”那人怀疑卡掉车里了,本来还是翻找,闻声转过身来,“在哪儿……”一声闷哼,那人低头,看到胸膛前插着一把水果刀,血浸染汗衫,不断扩大范围。“妈了个巴子!我弄死你个小娘们!”那人骂了句脏话,恼凶成怒地扑过来,顾浅后退,那人跪倒在她脚前,大块头掀的尘土飞扬。他伸手扒拉顾浅,顾浅腿软着后退,“你越动,血流的越快,最后会失血过多死亡,我是医生,现在只有我能救你。”其实她刺偏了,没上到要害,但病人的心理作用加外伤假象,会让他觉得自己要死了。那人红着眼不甘地瞪着她,大概是没被女人耍过很受挫,咬牙切齿地用满是血的手撑站起,摇摇欲坠地往前走,“我就是死,也拉你一块!”肚子疼,顾浅跑不快,被果林里的枝叶拉伤,脚步虚浮地逃。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近的她心脏提到嗓子眼,腿却不敢停歇。那人被半截砖绊了一趔趄,抬头,两人距离已拉远。他的血不停地流,明显体力不支,他弯腰急喘,“跑、给我使劲跑!”砖头在手里掂了掂,他晃了晃发昏的视线,瞄准顾浅跳跃的身影。“我看你往哪里跑!”砖头砸过去,他笑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