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地牢里满是鲜血以及碎肉,皮肉与绳索的摩擦声令宁绍头皮发麻,即便是后来经过军医的诊断也看不出半分的端倪,到最后宁绍也只能将他们全部杀掉。
宁绍从李四等人断断续续的话语中能够感觉出,他们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幻境中无法自拔,由此生出心魔并且靠外力无法将其唤醒。
可他们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晓,宁绍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发胀,这早膳也顿时没了胃口,若是不及时查明此事的真相,恐怕只会愈演愈烈伤及更多人的性命。
“什么发狂中邪,将军,是毒,这是毒啊。”军医小跑至主帐高喊道,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花白的胡子抖动着,甚至话语之间还有些上下不接。
“什么毒?你且将此事细细道来。”宁绍浓眉倏皱,身子微微前倾,沉声问道。
“昨夜属下仔细查验过李四等人的尸体,发觉其手臂之间肌肉的张力加大,后压槽紧咬,盗汗虚多,体温更是远远高于常人,应该是误食了什么致幻一类的毒物了。”
军医忙不迭地将自己研究了一晚上的结论一股脑儿全部倒了出来,声音抑扬顿挫,显得格外的自信。
“你怎会知晓这毒物的来源是食物?”宁绍的食指扣在案桌上,眼神不自觉的飘向了方才副将端上来的那份早膳,语气有些急促的问道。
“属下用银针刺过他们的喉咙,是黑色的。可属下能力有限却是探查不出这是何种毒物。”
说到最后一句军医的声音也不由得低了下来,很明显这是平阳城里出现了他国的细作,这毒也自然是为了对付天澜所制。
“将今早伙房供应的饭食全部取消,没想到千防万防这漏洞还是出现了。”
宁绍忙朝身旁的副将吩咐道,紧皱的眉头泛着些许的不安,双臂撑在案桌上,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但愿这一切都能够来得及吧。
临安城内,战鼓响起,旌旗猎猎,三军之士严阵以待,手持兵戈轻甲覆身。应定北高坐于马背之上,八叉紫金的头盔下是双炯炯发亮的眼眸,带着几分的凌厉之感。
应定北手臂抬起,三缨鬼头刀高悬于头顶,刀锋指向之处正是东南方的平阳城,应定北振臂一呼,临安城城门大开,十几万的士兵即将奔赴于疆场。
踩着松软的泥土,朝露顺着草尖滑落下来。魏兴带着几十人的小队赶往平阳城述职,顺便将这个月的俸银给领了,这样阿娘也就不用在深夜之时借着微弱的烛火做着绣工补贴家用了。
平阳城距村庄不是很远,骑马自然是快的,可魏兴不过是个执戟长上,芝麻粒大小的官职,军营里哪来多余的马匹容他驱使,算着脚程快的也要走上一个多时辰。
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魏兴耳尖竖起擦汗的动作也微微一滞,忙趴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地面上,轰隆的马蹄声震得他耳膜有些生疼,如此规模少说也有几万人的骑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