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楮问的答案很简单,谢慈点头道:“对,天下有诸国,而诸国的天下都一样,百姓,山田,城池,明月星辰,春夏秋冬,风霜雨雪,什么都一样。”
闻言,慕容楮道:“不是说有的地方终年若春时吗?”
谢慈道:“嗯,就算是这样,天下也是一样的。”
易筐道:“可是我不明白,怎么会有地方终年没有霜雪,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或者说,这世上应该没有人知道。”谢慈说。
慕容楮道:“没有霜雪,那也还算一样吗?”
谢慈说:“怎么不算?”
慕容楮问:“怎么算?”
谢慈想了想,道:“我觉得算。”
“所以,为什么?”慕容楮道。
“不知道。”谢慈说。
慕容楮:“······”
易筐道:“谢慈,你是觉得孟子说的对,是不是?”
谢慈道:“是也不是。”
慕容楮和易筐看向谢慈,谢慈道:“行了,我接着讲故事吧。”
看来谢慈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于是两人应声,谢慈接着道:“孟子说五亩宅园,在里面栽桑树,五十岁的人就可以有丝织衣了,鸡,猪,狗等饲养不误,七十岁的老人可以吃,认真地办好学塾,教导孝敬父母,敬爱兄长,须发花白的老人就不会背负着重物走在路上了,七十岁的人有衣,普通百姓饿不着,冻不着,能到这样的地步,却不能统一天下而称王的,是不曾有过的事。”
“这话我明白了。”慕容楮说。
易筐看向慕容楮问:“你明白什么了?”
慕容楮:“你没明白?”
易筐摇头道:“没有。”
慕容楮道:“孟子说的是,能使天下盛世的人,这样的人一定会统一天下,对吧,谢慈。”
谢慈挑了挑眉,道:“倒也不错。”
“这么说,当今皇帝就是孟子说的这样的人了。”易筐道。
谢慈不知道当今皇帝是什么样,所以就点点头道:“对吧。”
慕容楮却道:“当然了,当今天下,四海升平,九州海清河晏,都是因为当今皇帝。”
听此,谢慈问:“朝廷有几百年了?”
慕容楮道:“啊?不知道。”
谢慈没再说什么,易筐道:“什么是海清河晏?”
慕容楮道:“这你都不知道?”
“一定得知道吗?”易筐说。
“当然了!”慕容楮道。
两人说完,谢慈才道:“孟子还说富贵人家让猪狗吃人吃的食物,而不知加以约束,道路旁有饿死的人,却不知开粮仓赈救灾民,百姓死了,就说这不是我的罪过,是年成不好造成的。”
“这种说法和拿着刀杀人,把人杀死后,却说杀人的不是我是刀有什么不同,大王不要归罪于年成,那么,天下的百姓就会前来归顺了,这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孟子和梁惠王说的道理。”
慕容楮认真道:“‘杀人的不是我,是刀’,孟子说的有道理,明明错的是人,却怪在刀,有粮不开仓,百姓死了,却说是年成的罪过,怎么说也不是年成的罪过,而是人的罪过。”
谢慈点头。
易筐道:“这我听明白了,错的是人,不是刀,错的是人,而不是年成,对吧?”
“对。”谢慈道:“年成在天,而粮仓在人,刀为人锻,错也在人。”
慕容楮道:“这也因为善恶。”
易筐道:“怎么说?”
谢慈听着两人认真的说着,慕容楮道:“善良的人不会用刀害人,善良的人也不会不开仓放粮。”
似乎有些道理,易筐道:“好像是这样。”
慕容楮道:“说起善和孟子,我记起了夫子说过的话。”
“什么话?”易筐问。
谢慈也看着慕容楮。
慕容楮道:“夫子说古时候,有个滕文公,滕文公还是太子的时候,到楚国去,途中拜访了孟子,孟子给他讲善良是人的本行的道理,言语不离尧舜。”
易筐道:“尧舜?”
慕容楮应声:“嗯,太子从楚国回来时,又去拜访孟子,孟子问,太子不相信我的话吗,道理都是一致的,成覸jian对齐景公说他是一个男子汉,我也是一个男子汉,我为什么怕他,颜渊说舜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有作为的人也会像他那样,公明仪说文王是我的老师,周公难道会骗我,现在的滕国,疆土也有将近方圆五十里,还可以治理成一个好国家,尚书说如果药不能使人头昏眼花,那病是不会痊愈的。”
说完,慕容楮看向谢慈,问道:“谢慈,你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吗?还有,孟子给滕文公说了什么道理?”
易筐也看向谢慈,谢慈,皱了皱眉,道:“孟子给滕文公说了什么道理,我不知道,但肯定和尧舜有关,至于这些话是什么道理,还是孟子那句话,道理都是一致的,你可以把这些话,和孟子给滕文公讲了道理什么放一起来理解,也可以不放一起来理解。”
“不一起理解?”慕容楮道。
谢慈点头。
慕容楮道:“那怎么理解?”
谢慈道:“你看,成覸说他是男子汉,我也是男子汉,为何怕,这话不好明白吗?都是男子汉,他们都一样,应是齐景公对成覸说的那个人很强大,成覸才说了这样的话,对不对?”
听谢慈这么一说,慕容楮是明白了,不讲孟子和滕文公讲了什么道理,这些话就很容易明白了,慕容楮道:“我明白了。”
易筐这时道:“我没明白。”
慕容楮看向易筐,易筐道:“说齐景公,我明白了,但是其他我没明白。”
谢慈道:“你说的是颜渊?公明仪?尚书?”
易筐道:“嗯,颜渊说舜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有作为的人也会像他那样,还有公明仪说文王是我的老师周公难道会骗我,现在滕国疆土有方圆五十里,可以治理成一个好国家,尚书说药不能使人头昏眼花,病不会痊愈,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就算不和孟子给滕文公讲的道理一起,我也还是不明白。”
谢慈道:“哦,简单,颜渊说的是像他那样的人就会成为像他那样的人,而像舜的人就为成为像舜一样的人,至于公明仪说的,公明仪是文王的弟子,而文王是周公的父亲,公明仪的意思是周公不会骗自己,还有滕国疆土虽然只有五十里,但既然是一个国家,那就可以治理成为一个好国家,而尚书说的,大意应该是,是药皆有三分毒,人不管吃什么药,都会有些不好,但是这些可以算是微不足道。”
慕容楮听了,在旁点头,易筐皱了皱眉,道:“我还是不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