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一帝虽然能干,而且生了很多儿子,可没想到晚年时因为儿子太多造成九子夺嫡的血腥场面,其中呼声最高的莫过于人称‘贤王’的八皇子和拥有赫赫战功的十四皇子。”说到这里,司凤仪察觉慕云泽的眉峰微微一跳,想必勾起他的某些心思,便伸手提起茶壶给每人添了半杯凉茶才继续讲述。
“擅于拉拢朝臣的八皇子因生母出身太低便用尽手段拉拢了九皇子和十皇子加入他的阵营,十四皇子因生母德妃受宠而倍受皇帝器重。另有稳重能干的四皇子与十四皇子一母同胞,却因出生时德妃位分偏低被送至贵妃宫里抚养多年,与生母和胞弟都不亲近,自然也得不到生母与父皇的看重。因母亲早逝而倍受皇帝怜爱,亲自教导的二皇子接连犯事,东宫太子之位被贬黜后,大皇子、三皇子相继落马,八皇子贤名远播又与朝中重臣私交甚笃,十四皇子更是手握重兵,战功累累,这场夺嫡之战便愈发激烈,愈发残酷了。”
慕云泽忽然开口,“那四皇子呢?”
司凤仪偏头瞧着他,目光微微闪烁,“为何问起四皇子?”
短暂的沉默后,慕云泽将半杯冷茶一饮而尽才露出个略讥讽的笑容反问,“你不觉得他与本王的身世有些相似?”
经他提醒,司凤仪恍然想起他与雍正的身世的确有些相似,幼年时都被送去别宫抚养,从小就没有母亲疼爱,而且表面看来都与太子之位相距甚远,胜算微乎其微。
其实在讲这个故事之前,司凤仪只想缓解他心中的郁结,并未设身处地为他想过,如今做出对比,恍然发现本周的历史竟与大清朝惊人相似,如今的大皇子同样与朝臣私交甚笃,暗地也被许多人称之为“贤王”。而如今的十一皇子同样手握重兵,战功赫赫,更有外祖战家的累世功名为其保驾护航,看起来的确很有立储希望。
故事说到这个份儿上,司凤仪顿觉有些为难,她干笑两声捧起茶杯灌口冷茶,半晌才说,“其实只是个故事,王爷听了便过,不必认真。凤仪只想告诉你,自古以来皇权之路注定尸骨累累,鲜血遍地,身为皇室中人,既然享尽荣华富贵,便该承受普通人所不能承受的东西,比如兄弟相争,父子相残或同室操戈等等,这些都只是人生的一种经历,一种阅历,过得去便只是坎,过不去便成了劫,王爷明白我的意思吗?”
慕云泽深深望了她许久,忽然重重放下茶杯,什么也没说便起身走了。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弄堂后,司凤仪叹了口气,她感觉说错了什么,可她的出发点毕竟不坏,结果如何不由她去控制,全看慕云泽自己如何去想了。
司凤仪从来不是个因为别人的事影响自己情绪的性子,拍拍手起身准备回屋休息,却听锦雪略带忿然的声音自耳畔响起,“姑娘,您方才同殿下说了什么,为何他的脸色那般难看?”
他走时脸色很难看吗?司凤仪愣了愣,但她并未注意慕云泽离开时是个什么表情,自然回答不了她的问题,所以无所谓的答,“是吗?也许他心情不好吧。”
见她并不在意主子的好坏,锦雪眼中蕴满了怒意,司凤仪关上房门的时候便补了一句,“你若实在担心,不妨去睿王府看看。”
望着慢慢关闭的房门,锦雪的脸色隐隐有些发青。可她心里不得不承认,主子待这个丫头非常不同,她又能如何呢?想起这些,她的神色有些落寞,转头望着深幽漆黑的弄堂,许久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