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海波,浪花奔腾,烈阳高照折射出粼粼光彩。
那人半卧在藤椅上,却因没有那株老树遮阴而连连蹙眉,许久,似终于不耐,他猛地坐起身问道:“这是到哪了?”
“应该还没出莱州境。”万贯无奈答道。
“还要多久能到地方?”
“咱前日刚遭了海灾,离原来的航道不知偏了多少去…”
炽楼黑沉着脸:“再不到我就晒干了!”
万贯无言,很想说要不是你非追那条鱼,又怎么会遇见那么大的海浪?现在居然还有脸发脾气——
还没等他开口,炽楼就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片刻后,富贵也有所察觉,脚下轻点跃上高处,将悠悠而来的信鸟截住。
“信鸟既然能寻到咱,那估计离有人烟的地方不远了。”炽楼边说边接过密信看了起来,稍打眼便怔住,不自禁大笑出声。
自动将连城的闲言碎语略过,他定定看着那六个字,眸中光彩愈盛。
他说,我等他来。
有些可惜的看了眼周遭,炽楼笑着将信收进怀中,直到看见地平线才起身,侧头回望,眸光似越过千山万水,落在烽火连天的南境。
南境,连日的攻守战过后,潞安城已近残破,左侧城墙更是塌了角,可城头上插着的,依旧是齐姓旌旗!
白笙脸上被血污覆满,颌下满是青胡茬,唯有那双眼睛,一如往日。
“第几次了?”他哑声问道。
“第七次!”尚义弯下身想将他扶起来,却被他摆手拒绝。
见天边残阳如血,夕月悄然露角,白笙闭眼数算片刻,喃喃道:“差不多了吧。”
看着城墙上的伤兵残将,又看了看蓄势待发的敌军,他对尚义道:“命人将伤重者抬回城中,你亲自验看,别让他们逞强。”
死伤者被一一抬走,他默默看着,眼角眉梢似被血色浸染,萧杀渐升。
“还剩多少人?”
“还能御敌的不足四千人,而且城防储备也不多了…”傅隆焘忧虑的看了眼城下,“照这个情形,咱们守不了多久的。”
“他们守不了多久了!”上离军营中,赵将军笑道:“等破了这潞安,擒了那齐白笙,南境还不任咱们驰骋?”
连城垂低眼眸,嗤笑与不屑一闪而过,又恢复如常,笑望着正看向他的蒋岐。
“连将军怎么看?”蒋岐淡淡问道。
“该说的在下都说了,王爷要是不信,在下也没办法。”
“可这些日子,那位辅国公除了难缠些,也没什么出奇之处,你教本王如何信?”
“那王爷尽可以今夜就举办庆功宴。”连城浑不在意的笑了声:“诸位继续,在下有些累了,就不奉陪了。”
刚出军帐,便见远处有兵士匆匆而来,他看了两眼后含笑为对方让开路,却站在帐前没有急着走。
“你说什么?!”
“我早就说宛国那些杂种靠不住!”
“他们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