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道：“浑邪王，你是要继续蒙混，等刀剑加诸族人之身？还是交出祸首？”

他此刻立在门口，叫浑邪王不自觉地想起那日挑破半幅王帐而来的风雨之势。

他汗如雨下：“阿突……阿突还是个孩子……”

霍去病怒道：“我城中病死的十余位男儿，便是该死的么！”

阏氏哭着扑过去抱住自己的孩子，却被浑邪王咬牙推开，缓缓地，缓缓地将阿突推了出去。

霍去病看着他们，轻声道：“家务事，还请浑邪王自己处理。”

阏氏的哭声撕心裂肺。

等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浑邪王看到跟在霍去病身后的日磾，小小的少年唇角勾起一点笑来，也转身离开了。

浑邪王之子阿突，散播疫病，命其父诛之。

阿皎被放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她眯了眯眼，在牢中关了不过一夜，事情便真相大白了，霍去病其人果然是雷厉风行。

她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日磾，她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这个少年救了自己，那日他说他会报答她，她还只当是个玩笑。

日磾唇角抿出了一点笑，“我说过，我会报答你的。”

阿皎随即也笑开，“谢谢你了。”

晨光明亮，姑娘笑得和花一样，眼睛里仿佛有揉碎了的星子，璀璨夺目。

日磾好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耳朵上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你叫什么名字？”

阿皎道：“我叫阿皎，明月皎皎的阿皎。”

日磾先是用匈奴语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又生硬地用汉话念了一遍她的名字，“阿皎？”

阿皎没想到他会说汉话，点了点头，“是这样。”

日磾脸上出现了一点羞涩的笑。

正在这时，突然有道声音截断了二人的对话，“你，过来。”

声音冷得像冰棱。

阿皎闻声望去，看见霍去病，抱胸皱眉，似是在对她说话。

阿皎指了指自己，“你在同我说话？”

霍去病朝她勾了勾手指，道：“过来。”

阿皎在他不悦的目光中慢悠悠地走过去，霍去病一脸正色地看着她，“疫病未除，你还在外嬉笑，还不快去准备行囊准备上路？”

阿皎撇了撇嘴，回头去看日磾，“容我和他道别。”

此次一别，或许再难遇见了。

霍去病想起来还有那个小子，连忙抓着她的手臂就要带她走，“不必了！”

阿皎匆忙之间和他挥手，用匈奴语道：“多谢你了，就此别过！”

日磾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高声喊道：“我叫日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