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可会同意？”太子有些忧心忡忡。

“有表兄在，你怕什么。”霍去病轻轻拍了拍太子的头。

太子便高兴起来，扯着霍去病的衣角，“事不宜迟，父皇此刻大约正在犬台宫看赛狗，不如表兄与孤同去？”

陛下喜游乐，上林苑中的犬台宫、走狗观等，都是专门营建，用于观看赛犬的宫苑。

霍去病本来亦是要回上林苑去的，自然应允，便与太子一同往上林苑去。

陛下果然正在犬台宫中，南越王新进献了两头威风凛凛的巨犬，囚在笼中，在殿外都能听见其嘶吼之声，训犬的宦侍将两只生鸡丢入笼中，那鸡连翅翼都未曾扑腾起来，便被巨犬咬断了脖子。

一边的陈偃便拍手笑道：“果然凶猛。”

陛下只是轻轻笑了一声，眉眼间不见多少悦色，“南越使者如何说？”

陛阶之下的宦侍连忙道：“南越使者道，此犬名为龙犬，生于西北苦寒之地，故而体毛丰厚浓密，力大凶猛，为犬中之王。南越王得此异犬，便贡于陛下。”

“南越本为秦郡，赵佗自立为王，臣服于汉，后又自恃兵强马壮，称帝发兵，攻略大汉边地。”陈偃手中拿着肉条，逗弄着一条精瘦的细犬，“南越王此举，可是有意与大汉交好？”

平西南，一直是陛下的志向，如今匈奴刚刚罢退，陛下的目光，自然是要放到此处去了。

陛下还未开口，杨得意便上前来禀报，太子与冠军侯候于殿外。

陈偃的眉微不可见地一跳。

陛下挥手示意传见。

太子入内觐见，本来饶有兴致的陛下顷刻间便变了颜色，瞪了杨得意一眼，杨得意瞅见殿中巨大的笼子，其中啃食生鸡的巨犬，连忙命人撤下了笼子。

太子不知缘由，行礼后便向陛下提出想要明日一同前往上林苑校场的请求，陛下漫不经心地看着身后的宫人匆忙擦拭着花砖上留下的血迹，点头便应了。

太子素来秉性柔弱，叫他看见那巨犬撕扯生鸡，血流肉碎，不免回去又要惊骇梦魇。

“殿下原来这样英勇，看来杨内侍是多此一举了。”陈偃漫不经心地道。

陛下闻言，眉心微不可见地一皱。

太子如今尚是稚童，活泼可爱，且其余的皇子仍在襁褓，不知人事，因此太子如今仍是陛下最为满意的皇子。只是嫡长子的身份，终究压不住陛下心中随着年岁渐长而逐渐涌起的一丝不满。

太子，不类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