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打掉他的手,她已经不小了,亦知些男女情事,只是尚在懵懂之间,她撅着嘴问:“为什么要听你的,我从小只听道长和师傅的话,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才不要听你的。”
他急了,想要抱住她,告诉她,他喜欢她,想等她再长大些就将她带回南韩做她的女人,但是她还小,他怕吓跑她,还有他背负的东西太多,南韩王的长子是不可能娶道观里长大的一个孤儿为王妃的,所以,他要再等等。
“你只要记着,这世上你只有一个桀哥哥就对了!桀哥哥也是这世上最疼你的人!”
“桀哥哥?”她倒有个师哥,只是这个师哥和师傅一样神秘,性子还冷冷清清的,从来不会像时桀这样待她,她好似能感受到男性之爱和女性之情的区别。
“嗯,我是你的桀哥哥,你叫一个。”
她笑了,冲他吐吐舌头,甜甜地叫了一声:“桀哥哥!”
他幸福地应了一声,然后摸摸她的头说:“令仪,你要等我。”
她不知道他所说的等是什么意思,她一直以为就是等师姐门下山给她带好吃一般的等待,不时便会回来的。
可是,她等时桀足足等了八个初一,春去夏至,再到秋来冬临,她已经换上了厚厚的棉袍,时桀都还没有来看她,她在心里暗暗骂他是个骗子!
地处西北的西衡,在十月末就已经零星地下过几场小雪了,她因为畏寒,以往的每个冬天都是窝在房间里看书做功课,不敢轻易跑出道观的。
可是今年她已经背着师姐们偷偷跑出道观好多次了,她经常一个人去小竹林里发呆,或是站在门前山坡探颈眺望。
十一月初五,她的心头又添了一道伤疤,心口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她连续五日不曾出过房门下过床了。
听到有师姐们从她窗前走过,她忍着疼痛和虚弱下床撩开帘绸,但见外头白雪红梅甚是好看,于是从柜子里拿了一件师傅送她御寒的皮袄子,她想出去折枝红梅来供养。
出了房门,感觉透骨的冷,但是琉璃世间,一丝未染的白衬着好似姑娘檀口上的胭脂红梅,真是太令人神往了。
她伸手折梅,积雪纷纷落下,但是伴随着积雪同时落下的还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她正要开口呼喊,只听来人喊了一声:“令仪,是我。”
是时桀!
他穿着蓑衣,戴着藤笠,乍然一眼,根本就认不出来,令仪按着胸口,又惊又喜地问道:“你……我怎么会在这里?”
“嘘——”他拉着她说,“这可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你房间。”
时桀眼敏手快,反客为主将令仪推入了房间,令仪见他这般熟门熟路,不禁好奇而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时桀先是脱了蓑衣摘了藤笠,然后捧着她的脸,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她抱在怀里,然后问她:“令仪,你想我吗?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