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没有。”
“很好。”哈丁换了几张纸:“现在你们眼前的是帝国与安纳克瑞昂条约的副本。——顺便一提,签约的皇家代表正是上礼拜还在这儿的多闻大人。——而这份是符号逻辑分析。”
条约长达五页,印刷精美,而分析报告只潦潦草草写了不到半张纸。
“如各位所见,条约内容的百分之九十,经过分析之后毫无意义。最后可以用下面这种有趣的方式总结:
安纳克瑞昂对帝国的责任:无!
帝国对安纳克瑞昂的权力:无!”
理事们再次焦虑地循着逻辑推理,回头小心检查那份条约;而当他们看完时,皮忍面露戚容道:“看起来是对的。”
“那么你同意,这份条约什么也没有;只不过是安纳克瑞昂宣告其完全独立,而帝国承认现实罢了。”
“似乎是的。”
“那你以为安纳克瑞昂会不了解状况,而不急于强调其独立地位——所以不消说,他对任何来自帝国的威胁都会产生反感;特别是帝国的恐吓显然无法兑现,否则不可能容许安纳克瑞昂独立。”
“可是,”汤玛兹·舒特插口道:“哈丁市长要如何解释多闻大人保证的帝国支持?那些话看起来——”他耸耸肩:“呃,相当令人满意。”
哈丁坐回椅子上:“你知道,这是整件事情里头最有趣的地方。我得承认第一次和多闻大人会面时,心里把他看做是个超级大驴蛋——但事实证明,他是个高明的外交家,而且极其聪明。我自作主张录下了他所有的发言。”
一阵骚然,皮忍吓得张大嘴巴。
“怎么了?”哈丁诘道:“我晓得是有违待客之道,也不是所谓绅士所应该做的;而且如果让大人捉到,事情就不好玩了。不过他没捉到,我也录了音,事情已经做了。我把录音同样送给候克分析。”
伦丁·克拉斯特道:“分析报告呢?”
“这,”哈丁答道:“就是有趣的地方。三份文件中最难分析的,恐怕就是这个了。候克连续工作了两天,去除所有不相干的言语、空洞的胡话、没有作用的条件限制——直说,就是废话——之后,他发现什么都没剩下,每句话都删掉了。
多闻大人,各位,在五天的讨论当中,说的全是他妈的屁话,而你们全没发觉。这就是你们英明伟大帝国的保证。”
最后一句话说完,桌上就像引发了一颗强力臭弹,造成有史以来最大的混乱。
哈丁不耐地等大家静下来。
“所以,”他下结论道:“当你们发出恐吓——实际上就是这个意思——说帝国会对安纳克瑞昂有所作为,你只是惹恼了深知内情的国王。不用说,他必须立即行动以维护尊严,于是最后通牒就来了——现在回到最初的话题:只剩一个星期了,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