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微微一愣,半晌方才定了定神道:“是伺候二姨太屋里的老妈妈来了,说是二姨太一早就带着小翠出去买花去了。”
程老太太睨起眼睛道:“她要出去,就叫她出去。她如今是翅膀硬了,无法无天了,谁还能绑住她的脚,不叫她走不成?”
显然,程老太太并未将事情往太坏的地方想,那丫鬟便支支吾吾补充道:“二姨太并不是出去买花,也不是去寻什么朋友,她与往常是不一样的。”
程老太太鼻翼翕动着,眉梢略微一挑:“怎么不一样了?你倒是说个利索,不要吞吞吐吐的,叫人听了也不称心。”
丫鬟道:“二姨太一早去了火车站,说是要坐车去广州了!”
程老太太一听,这还了得,忙趿了鞋子走了过去:“叫张妈进来,说个清楚。”
老妈子在门外头早就把里头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于是慌忙进来,又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述说了一遍。
程老太太面色渐渐沉凝,不过跟着冷笑了两声,踱步到门口,半晌也没有出一点声音。而后她就起了身来,径直就朝着香凝的房间走去。
少见老太太这样风风火火,因而丫鬟和老妈子连忙跟了过去。到了香凝屋子里头,程老太太就开始翻箱倒柜,果不其然,这肉眼可见之处,只剩下一些无用的破烂东西,那些看着还过得去的,就连带着那盏台灯都被一道给带走了。
程老太太只觉得一时气血上涌,一回头就命人唤来了几个听差:“今儿个我就做这个主了,你们把那些带锁的柜子,全部都给我砸开来,里头但凡有的东西,都给我扔出去。”
几个听差听了,都殷勤上前,不过将箱子一托,就觉得里头轻飘飘的,不由得说道:“怕是不用开了,这样轻的,里头定然是空的了。”
程老太太一下就指着老妈子道:“张妈,你难道事先真的什么都不知晓么!你天天伺候在她身边,这到底什么时候把东西搬空的,你竟然会一点也不知情?你看看啊,你看看,这里还有一点剩下的东西!”
老妈子觉得有些委屈:“老夫人,这样说,我实在是冤枉的很。这东西是二姨太自个的东西,她就是进进出出地拿着,我不过是做下人的,哪里敢去过问呢?到底也不是偷了旁的东西,谁也猜不到她就会逃走呀。”
程老太太阖眼养了养神,缓缓道:“照理说,你是我亲自带进府里来的,我也不该疑心你。可是你到底是跟了香凝这样久的,到底里头是不是有什么缘故,我也不好完全就打这个保票。这些天,你就不要进出了,就在自个屋子里头呆着。等这件事情一概都查验清楚了,没你的问题了,你再出这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