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没别的办法。”
哪怕一句不说,他也会时不时回来抢。
还不如直接立个约定。
不管结果如何,好歹能给自己灰暗的人生留一线希望。
“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家中的田产宅院都已悉数被他输光,若不是寻到了酒楼这份工,我娘这两个月恐怕连药都喝不上。”
他苦笑,“他现在也很清楚,往后在我们身上榨不出更多东西,所以才答应得那么爽快,只想要拿那三两银子。”
原本他是看着酒楼生意越来越好,加上赵宜年为人大方公允,才有早晚凑足三两银子的信心。
谁知道这梦只做了小半月,酒楼就突然要关门停业。
他痛苦消沉,却只能接受宿命安排。
大不了就跟王和武同归于尽。
妹妹和母亲虽然肯定日子艰难,但无论如何也好过有这个混蛋在的时候!
“过两日关了门,我跟酒楼就没了关系,他这人外强中干,到时候绝不敢再上门闹事,您不用为此伤精费神。”
他闷声解释,语气充满了愧疚。
说着忽然双膝跪地,伏身给她磕头认错。
“我对不起您和齐掌柜的栽培,不该隐瞒家里的状况!你打我骂我都成,不过远弟他是出于同情才帮忙隐瞒,求您别怪他!”
王远介绍他来酒楼干活,先前却对王和武这人只字未提。
现在闹得门口连生意都做不了,若是遇到计较的东家,肯定是要追究他们责任的。
这么想想。
怪不得人都已经来闹过几次,彭顺他们却都对她只字未提。
她叹了口气。
终于忍不住上前,直接动手把人从地上拽起来。
“我说不喜欢人跪我,不是开玩笑的。往后你再动不动就跪,小心我罚你工钱!”
王和志怔愣。
有点没听懂她的意思。
他不去县城,马上就不是酒楼的伙计了,哪里来的工钱可以罚?
“掌柜,您……”
“找你来就是想先问问你,三两银子我先替你出,当做预支的工钱,换你来我家铺子帮工如何?”
赵宜年了解得差不多了。
对他满意,谈起来就十分直接。
注视他的眼睛认真承诺道,“我家铺子虽然目前不如东福来酒楼大,但干得好了,工钱上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你。”
王和志依旧怔怔地和她对视。
半晌才回过神,确定自己没有听岔。
赵宜年说要雇他到铺子里帮工。
还要先给他三两银子,让他和王和武断绝关系。
他颤着声音问。
“掌柜,您不怕被我连累吗?”
别的东家要是知道他有个嗜赌如命的大哥,躲都还来不及。
怎么她还主动邀请他去?
“都准备断绝关系了,有什么能连累的?”
“话是这么说,但我怕他会纠缠不清……”
赵宜年忽然笑起来,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巧了,对付这种事我还挺有经验。只要你确定不想再跟他扯上关系,我帮你!”
少女的声音并不大,却一字字打在王和志心上。
他胸口激荡难平。
差点膝盖一软又跪了下去。
想起她不喜欢,急忙弯腰拱手改成行礼。
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恭敬又郑重地承诺道。
“若是如此,我王和志必定一生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