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潋潋小声地问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什么?”
“唔……没什么。”在没有确定下来之前,她不敢胡乱猜测,让傅云楼平添失望。
她不想说,傅云楼也并不勉强她。
“你回去休息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他这么说道。
傅潋潋知道他此时心中必然有很多繁杂的心绪,也就不再继续打扰他了。
她转身往回走,却并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一转身悄悄溜进了沈棠的屋子里。
师父的房间依旧按照摘星崖中的陈设布置。此时房间里头黑漆漆的一片,沈棠真君显然并不在里面,不知又上哪儿晃荡去了。
傅潋潋轻车熟路地摸到了檀木博古架跟前,伸出白皙的双手在架子上不停摸索着。
“找到了!”
她心中一喜,小心地抽出了那张保存完好的画卷。
她点燃了师父房中的烛火,就着烛光将画轴徐徐展开,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位陌生又带着一丝熟悉的白衣男子。
眼若墨玉,眉如远山。
傅潋潋认得他,早在她刚进闻心楼之时,师父就曾经给她看过这张画卷。
画上的男子,就是沈棠的师父,也是她的师祖——尘璧真君简拂衣。
时隔多年再看这张画卷,傅潋潋有了截然不同的感受。
那平静无波的双眼,微微抿起的唇角……这副神态怎么看怎么熟悉。
四下里寂静无声,傅潋潋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内“砰砰”直跳的声音。
——“我师父当年为了更改闻心楼必绝的命数,倾尽了资材和心血,取得这世间唯二两件天道之器其一,可以逆天改命的因缘镜。”
“天道之器极为霸道,他为了能够与因缘镜达成交易,散尽了一身修为,最后连魂魄也被镜子收走了。”
……
沈棠真君当时的话语回溯在傅潋潋的脑海之中,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对上了……一切的线索完美衔接,拼凑出了那个迟来的真相。
傅潋潋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酸楚,有种身为鱼肉,不得不向命运低头的无力之感。
她握着那张画卷,急匆匆地朝着门外奔去。
湖畔空无一人,傅云楼早已不知所踪。
傅潋潋站在夜风中,努力地凭借着与他之间的联系寻找他离去的方向。
契约给她传达的指向,是在遥远的西面——闻心楼的旧址。
想也没想的,傅潋潋就招呼来了自己饲养的羽龙,翻身跨上了它宽阔的脊背,追着傅云楼的气息而去。
羽龙在吸收了天道的恩泽之后,已经彻底蜕为成年体型,肩高两米,翼展六米多宽。即使在漆黑的景色中,也能看见它那双闪亮如红宝石一样的眼睛。
成年羽龙已经具有了长途飞行的能力,但傅云楼出发在先,速度又极快,傅潋潋一时之间很难追的上他。
她的心中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催促着她——快一些,再快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