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难受……”
玫瑰听落荆棘的话,捂着口鼻,可是眼睛被熏得已然睁不开了。
扯下窗口的帘子,其中一条一分为二,均浇上方才还未喝完的茶水,丢两条给陈浅沫主仆:“披身。”
捡起另外一件完整的窗帘系在玫瑰身上,又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浸湿,塞在她的手中:“玫儿,咱们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好……啊……”
“听到外头的撞门声了吗?我跟他们打了赌,只要你拿着手里的布条冲出去,不要停,找到金萧晨,把布条给他们,就算赢了。到时候,茶包我们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真、真的吗?”
“千真万确。”
哄好小姑娘,落荆棘转头看角落里的陈浅沫主仆,“都听到了吗?”
可陈浅沫更关心的是:“你怎么办?”
他身上什么防护都没有,外头要是着了火,他根本出不去。
“先把我的披上。”
说完就要解下。
传言说,落家掌权落荆棘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为了钱可以翻脸不认人,还欺行霸市强抢民女……诸如此类,简直是罄竹难书。世人估计都没想过,他可以为一个女人改变所有的性情。
“小姐你疯了,赶紧穿上。”
穗华不肯让她脱下来,还说,“他是谁?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落荆棘,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会怕这点火?”
落荆棘扯了抹情绪难辨的笑容,在门被砸开的刹那,搬起石桌砸过去,要杀他的人抱着头闪到另一边,陈浅沫等人趁机用茶具打他们,以此换得了接近门口的机会。
“小姐,别愣着,快走啊---”
穗华拽着陈浅沫往外走。
“等一等。”
陈浅沫把又皱又湿的窗帘解下来,转眼又听到好几声瓷器碎裂的声音:“都、都许过来,谁也不能、能伤害他---”
是玫瑰的声音。
“咳咳咳……”
她不仅没有走,还把手上的湿帕捂在落荆棘的口鼻处。
“傻姑娘,不是让你跑吗?”
“你、你跑得比我快,一定能、能赢的……这些妖、妖怪,我可以、以对付的……”
浓雾越来越大,呼吸却越来越微弱。
落荆棘抱着玫瑰往后退,趁他们掏枪的时候,腿一抻,捞过一旁的垫脚圆凳砸向他们,几个人头昏脑涨,昏死过去。
到了厅内,还有其他的埋伏。枪声如雷鸣,在看不见的角落里胡乱开着,终于,耗尽子弹。
落荆棘动了下腿,有汩汩的鲜血流出来,是刚才替小姑娘挡的一枪。不算碍事,还能走。
“玫儿?不要睡,我们快赢了。”
“好……玫儿不睡……”
大雾又灼又烫,迎面皆是燥热的气息。可玫瑰的身体却冰冰凉凉,除了呼吸微弱,指尖上的戒指泛着清亮金黄的光。
眼睛也没有起初那么疼,落荆棘沉着气息挪离茶室,这么久了,始终没见到金萧晨和保护他们的人,看来蜜獾已经迫不及待要动手了。
“别动!”
后头抵上来一冷冰冰的枪口,“不愧是落荆棘,生命力真是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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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瓢冷水泼下来,醒了三个人。
“我靠,谁敢用水泼老子?呸呸呸,还是盐水?”
金萧晨骂骂咧咧,更重要的是,盐水把他的发型都弄歪了,哪里还有风流贵公子的派头?
落荆棘初醒,感受到后劲处的酸痛,嗅到一股腐糜阴潮的气味,四肢被绑,背抵在木柱子上,对周围的一切并不陌生。
这是先前盘问几个打手的船后舱。
“荆哥,你醒了?”
金萧晨被绑在最里头,有残余的光泽从外头投射进来,又晃过来另一道如风飘荡的影子:“玫儿!”
玫瑰手腕被捆,吊在半空中。脑子里昏昏沉沉,好似被无数根针插进去,刺得双耳轰鸣眸子深痛:“头好晕……”
“哟,看来都醒了。”
后舱门的光影一暗,暮色开始沉落。东来提着一盏灯,完全没有前些日子的憨厚忠心模样,透过灯光的映射,更像是个阴魂要索命般露出阴寒的笑。
“居然是你!”
金萧晨暴脾气上来,双腿在空中踢踏,要不是被绑着,估计都把东来像蚂蚁一样碾死。
东来不仅没有害怕,还露出阴邪的笑容:“居然是我!”
“白眼狼,算我瞎了眼,被你小子耍得团团转!”
“多谢夸奖。”
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的东来绕着落荆棘走了两圈,阴笑阵阵,“你也是这么想的吗,落老板?”
落荆棘面无表情:“那些打手是你雇来的?”
“没错。”
“代号蜜獾?”
“不错。”
“火是你放的?”
“正解。”
“把她放下来。”
“当然---”
得意的笑立马阴沉下来,举起枪,“你套我的话?”
金萧晨立马发出鹅鹅鹅般的爆笑。
“笑什么,给我闭嘴!”
还当着金萧晨的面上膛,咬牙切齿地威胁,“再笑,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你真以为我会怕这个?”
“那她呢?”
枪口指着玫瑰,还故意模拟出枪的响声,“嘭!”
“你敢!”
落荆棘与金萧晨异口同声。
“我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哦,落先生,小金先生!”
掏出一块带了血的破布,沿着枪身来回擦拭,“就连孔知洛的死,也是我一人所为!”
“什么?我哥死了?”
东来故作惊讶:“哎呀,原来你还不知道这件事啊。看来,是有人故意要隐瞒于你咯。”
金萧晨的眼眶通红又狰狞:“你这个魔鬼,我要杀了你---”
咆哮声贯穿整个后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