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竟还装模作样地瞪一眼那丫鬟,直让那人悻悻然,脑袋往后缩,不敢再说话。
这丫鬟就是昨儿夜里与林氏起了内讧的那位,此刻两人一演一唱,活像真的一般。
林氏将好话说尽,手中绞着帕子,她自知这会儿若再是瞎说话,必得又让她挑了错,好穷追不舍去了。
“林孺人说哪里的话,你这丫鬟性子本妃甚是喜欢,多久未见这般胆子大的。
不像皎月平日里,本妃随意说她两句,她就禁不住,竟是羞愧地哭了起来。”
萧青婉掩唇笑道,明里是夸耀那丫鬟,贬损皎月,真正意图怕是只有当事人才知。
林氏听罢当即冷了眼,垂眸半晌不再说话,这不明摆着言她的丫鬟不懂规矩,不知尊卑,更是说自己御下无方,纵的人无法无天。
虽这人她不喜欢,但映射到自己身上,便着实让人气愤,但终究是强忍住,待抬眸之际又是一副笑语嫣然样儿,比之前更加和善。
“这丫鬟也就嘴上功夫厉害,其它的一概不行,让她做事,偏生未做成一件好的,不过是蠢材罢了。
王妃若是喜欢,随意使唤了去用,妾身定是会放人的。”
她心中有了计量,装作听不懂的样儿,加之本就想甩开这人,纵使不能,当着旁人的面贬损几下,心内已是畅快地不行,当即就是笑语阵阵,尽皆不能停。
谁知那人听此话,眼眸侧望林氏,泄了一道寒光,自以为无人瞧见,却被萧青婉觑在眼中。
“哟,林孺人这般就是说笑了,虽这样说,到底也是可心人,怎能央着你忍痛割爱?
本妃可不做这样的事,况且这般任情恣性的人,当不得丫鬟使唤。放本妃房里,定是白白糟践了,也就你这般好性儿的主子能纵着。”
萧青婉轻笑一声,心内想着,还说这丫鬟随意任她使唤了去用,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心,如今一样的道理,明里暗里竟讽刺了这么多回。
林氏虽是有些不忿,捏着的帕子更加紧了几分,忽得面上带笑:“可不就是么?妾身平日里并不能十分严紧拘管,以至于让她放纵了。
日后必得好生管束,可不能让她反了天了。”
将最后几字还咬重了些许,想必是念着昨儿夜里的事,心内不畅,说罢又去瞪了一眼,方才回过头来。
这两人面上和,而内里心思各异,皆是心怀鬼胎罢了。
如今在外站得够久,早已是雾散红霞消,天穹上白云有时拢在意处,有时又分散开来,日头是正当空起。
那厢萧青婉本无意再谈了,只想打发了她去:“林孺人这番也见了本妃,实在不用多赔罪,日后见着的机会多了,改未改自是知道的。”
谁承想那林氏还不肯走,从衣袖中拿出一香囊来,是纭调绣的,上方有金丝红线的鸳鸯图案,观之煞是好看。
“妾身是特意向王妃赔罪的,所以绣了这个来,望王妃能够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