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语有言:白珪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说予林氏再合适不过,其人之道,尚不可述,竟是不分场合的随意胡言。
俗话说:言多必失。见着刘氏邀她一起走,她本还想赖着,可抬头一瞧,正对着李恪那浸火的眸子,往后趔趄了几步,愈发害怕。
忙陪着笑道:“殿下恕罪,妾身糊涂话,您别一般计较。妾身原是想说瞧着这府中清净地儿挺多的,殿下自是能寻到。”
她绞着帕子,指甲于上凝出了一道痕。自以为这话能挽救些局面,打些圆场,实则是愈说愈糟。
刘氏忙在旁说:“妹妹随我一道走,如前言所道:路上全无趣味,携了人,方可说道说道。”
她正想福身道退下之时,李恪却忽得说了一句:“日后本王跟前少言,再说些什么不中意的,可就不能这般揭过了。”
他语气冷淡,将愤怒掩了些,方才能够不发作。
此话不痛不痒,既不至使其过于忧愁,亦不至显人刻薄,但却怕人不肯改。
料峭秋寒轻且浅,簌簌风过,题枯枝颓败,云笺袅袅凝雾。惊节序,却是天光正好。
林氏正自心慌,又见之吴王如此模样,忙携了丫鬟赶忙离去,连刘氏都未曾去等,不一会儿阁中便只余吴王和萧青婉。
门亦关上,熏香缭绕,方托得屋内生了一股异样。
吴王就坐之后,皎月便与他奉了茶,彼时却无话可说。两人相对,仿若隔世,竟不知从何谈起,然则到底是因二人性子,太过寡言少语,李恪有心想找些话,却终究不得。
萧青婉转着腕上玉镯,便开了口:“殿下不是要找清净地儿来休息,怎的还不去?”
刚灌了一口茶的李恪,听她如此说,险些喷了出来,心内却是郁闷不已,这莫非是要赶自己走,忙就说道:
“你是真不懂本王的意思,还是装糊涂?本王说的清净地儿便是这里,怎么诓她们离开的话,到你这处却信了真。”
萧青婉亦是怔愣不已,刚拿起的香酪都放一旁不再食了,只眯起眼眸来瞧他:“这又是什么缘由呢?”
李恪闻罢,眼底蕴了一丝黯然,叹了一口气。然则萧青婉看去,却是奇怪万分,所思所想,所叹所念,当有缘头,这样又是为了哪般?
烟霏云敛,其容清明,天高日晶。俗话说: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她又如何看清李恪心底的事,左不过她是安全感太低,不敢去细看。
谁知李恪竟走到她的跟前,俯身往其身处凑,恰如朗目入怀,丰神俊逸,其人如玉,一时乱了心神,无心动弹,不敢动弹。
李恪与她鼻尖相隔数迟,却是忽得探了她朱唇一缕芳泽,缱绻之势骤升。
屏风相隔,锦珠摇声,香风扑幔也心虑,四下里皆无人,唯绸缪尽嚣,化归暧昧几多,也渗了些寒气入骨。
触感如此真实,是从未经过的事,萧青婉顿时轰雷电掣,脑袋一片空白。赶忙将其一推,才堪堪反应过来,两弯眼眸瞪得溜圆,抬头却见李恪满脸笑意,还颇为满足的模样。
霎时百般思绪涌上心头,既有气恼,又有羞涩,红晕涨上面容,恨不得当即便走。只瞧一眼房内,幸亏将皎月遣了出去,不然可真就不好说道,心内暂时稍安。
“如此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