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洒落院间,黝黑少年独自打拳。
屋檐下,清瘦少年捧书独立,眼角偶尔会瞥一眼他的拳架,暗暗记在心中。
在他左侧边上,站着少年陈棠慠,换上了一身洁白衣裳,正容束冠,眉宇间多是富家韵味的书生意气,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是整个人和街头时的骄横截然不同。
“着我旧时裳,穿我书生袍。求学十三年,今朝心意明。”
陈棠慠一脸笑意。
再往边上,站着两个身影微微靠后的少年,南寸潼与齐沃兰。
南寸潼身着一身青衣,神色张扬,眉宇间的戾气消退,但是那份阴沉之气却越发明显。
齐沃涝望着打拳少年,阴郁之意深重,对陈棠慠的眼神颇为不满。
这时,房门推开,走出那位自鸣得意的少年贺露叶,环视众位少年,桀骜不驯道,“一群土鸡瓦狗。”
众少年怒目而视。
贺露叶不以为然,又特意看了眼打拳少年,冷哼一声,颇有忌惮,却没敢挑衅。
然后,是少年于可远打了个哈欠,走了出来,望了望院中的气氛,又默默地退回。
退后之时,不小心撞着了一位少年,被厉声呵斥道,“走路不长眼睛?这么大的路都能撞到我?”
于可远道了个歉,继续往后退。
少年还打算不依不饶,就听边上有人拦他,“潘怀先适可而止。”
被称之为潘怀先的少年一声冷哼,瞪了眼于可远就走出房门,对出声少年笑道,“邹衍谷梁为夏,我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此揭过。”
被称为梁为夏的少年双手抱于脑后,不置可否,“念在我面子上的少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你可就拉倒吧。”又有少年起身,不屑地嗤笑道。
“张溪深,你是想不顾我的面子,和我动动手?”梁为夏转身怒问。
“比试就比试,谁还能怕谁不成?”少年跳下床板,沉声回道。
在他俩争执的时候,有个少年一脸平静的穿过二人的视野,低声念叨,“黄花不待我西紧,去载空吟缙云歌。”
一旁的于可远,只觉屋内更麻烦,一个健步跟上少年,搂着他的肩头,“缙云岭冯西黄,久闻大名。”
少年冯西黄扭头看他,“灞陵桥于可远,盛名更甚。”
“梁为夏,来大干一场。”张溪深一身怒吼。
“看在同窗的面子上,我会让着你些的。”梁为夏气息一露,就要来到他的背后。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扭着腰肢,一剑拍在他的后背,满怀失望地哼道,“我以为你们是来安如山求学,却想到一个个压根不知珍惜机遇。”
在他动身之际,梁为夏已有防备之心,奈何他的速度极快,不容躲闪地将他拍在地面,呲呲地撞在门槛,哐当一声。
然后,满脸怒意的梁为夏一掌拍在地面,意欲翻身,却猛地觉察到冰凉的剑鞘戳在后颈,瞬间打消了他所有的念头。
“看在画剑豪的面子上,我保证不会再和他寻仇。”
画阿酒收起剑鞘,平静说道,“惹我不喜的事情,尽量少做。”
说罢,他扭着腰肢,走出房门,对那位自称潘怀先的少年冷漠无视。
至此,院中齐聚十二位少年。
正在这时,院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黝黑少年递出最后一拳,淡然收起一身的真气,轻轻一振衣裳,溢散在外的真气瞬间消弭。
他整了整略显破旧的衣襟,一脸平静地去打开院门,见是位中年书生,拱手作揖,“学习吴方隅见过先生。”
书生作揖回礼,“吾乃安如山经师穆天载。”
经师二字一出,屋内除了画阿酒和黝黑少年皆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讶的目光,一个个吃惊不已地跑过来,俯身作揖,不谋而合地口呼,“安如山弟子见过穆经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