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事不宜迟。如今桃城山阵大势越发稳固,若是我们再犹豫不决,不肯动手,只怕往后破阵会难上加难。”宁武关的窃夫跪在帐内,主动请战。
统领看了眼他后,又看了看程智琼,问道,“现在我方有多少武者过河?”
程智琼躬身回道,“递炤关武者二百四十人,居庸关一百零八人,临闾关武者三十六人,所有仟夫长目前都尚未渡河。”
统领起身,接着问道,“戎弓卫过去多少?”
程智琼没有回话。
统领脸色一沉,“潜艇被毁,难道戎弓卫也被劫杀?”
程智琼小声回道,“目前为止,上下游的戎弓卫都杳无音讯。”
统领神色凝重,“可曾查明缘由?”
“我已派人前去调查,但是他们这一去,就没回来过。”
统领神情微变,对帐中仟夫长说道,“你们五人去上游,你们五人去下游,务必要找到失踪的戎弓卫踪迹,最好是能带回弓箭。”
然后,十位仟夫长闻讯而动。
程智琼在旁劝道,“统领,恕我直言,戎弓卫多半是已全军覆没,不宜再让诸位仟夫长冒险离开。”
统领瞪视着他,怒问道,“难道你觉得是桃城武者劫杀了我戎弓卫?”
程智琼顿时语塞。
“连你都不信是桃城劫杀我赴戎机武者,但是河道中的潜艇悉数被毁,十有八九就是桃城所为。”统领沉声讲来,“桃城恐怕不只多了一尊宁武关武者,甚至是一位位战力极其不凡的武者。”
统领走出大帐,望向重新归于平静的桃城营地,伸手拔出随从的佩刀,暗中运转体内的真气,愤然抛出。
只听到哐当一声,佩刀应声碎裂,跌落地面。
“若不是墨学留下治世经纬,同化一洲之言语,统一度量衡等一统大势,区区封侠何等何能使得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的一洲归于平静???”
统领望着断裂的刀身,沉声呵问,却无人应答。
哪怕是被他视为心腹的程智琼也明智地选择默不作声。
那十位仟夫长随着他走出营帐,并未立即离开。
统领见无人应答,长袖一甩,“都不动身,是想让我赐酒送行?”
十位仟夫长一脸紧张,连忙起身离去。
“统领,当务之急是渡河攻营,而不是探明戎弓卫的下落。”程智琼大胆劝道。
统领举起右手,捏着眉心,缓缓说来,“我怀疑又是黑脸少年捣的鬼。”
程智琼神色一怔。
“我们和桃城打过多少年的交道,彼此也自认为是知根知底。也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抽调武者到此,以期一鼓作气,拿下桃城。”统领思来想去,只觉得这点更适合猜想,“当初一念之仁,放过这小子,没想到竟然让我赴戎机损失惨重。”
“统领不必自责,桃城被拿下已是定数,放过那小子一次,就当是他福大命大,下次再碰见就快刀斩乱麻,就地格杀。”
“自责?我为什么要自责。”统领在程智琼错愕的眼神中大笑道,“他本事越大不是越证明本统领眼光独到?能被他斩杀的武者无不证明是酒囊饭袋,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连个散修武者都打不过,不是些废物还能是什么?”
程智琼无言以对。
统领一脸笑意,“一想到这小子搅乱局势,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要大笑。”
就在这时,有窃夫在帐外报道,“禀统领,除戎弓卫,其余人马都已渡河。”
统领闻言,大袖一抬,“起桥,过河。”
紧接着,一座木制长桥自河底缓缓升起,横跨两岸。
对面时刻监察的桃城武者见状,急忙闯回大帐上报。
司宣侠闻声,一脸震惊,起身说道,“所有人随我出营迎战。”
统领走在木桥上,毫无急匆匆过河的意思,一人独自走在最前方,身后慢悠悠地跟着一众仟夫长与佰夫长。
当司宣侠到此,他们依旧是没跨过河桥。
“司宣侠,木桥在此,您只管破坏。”
话音落下,王蒲葵冷哼一声,率先冲上前去,愤然运转体内的真气,倾尽全力,一刀砍在木桥上。
噗通一声,灰尘散落,木桥毫发无损。
统领放声笑道,“司宣侠,你这武者是不是没吃饱饭,怎么连点力气都没?”
王蒲葵用完体内的真气,暂时无力,也没搭理他。
冯东略眼神拦住司宣侠的去路,越过他的身影,走到木桥边上,伸手按在木桥,暗中运转真气,奋力一击。
依旧是砰地一声,木桥毫无变化。
冯东略返身停在司宣侠的边上,“这些木料材质特殊,恐怕凭着蛮力,一时难以攻破。”
司宣侠神色一沉,“难怪他们敢不急不躁,等我们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