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符说完这话,忽然觉察体内的战气蠢蠢欲动,但却不是对着公孙商,而是对他身后的布衣男子。
“你是何人,为什么身怀我兵脉不传之秘战气?”
李成蹊一愣,自己明明锁住了体内真气,就连公孙商都看不透深浅,甚至先前出现的罗中元都不觉异样,怎么会被孙伯符一眼看穿?
“你似乎对战气毫不知情?”
孙伯符观察入微,当即察觉到李成蹊的疑惑神情,“你不是我安如山的门徒,也不是我安如山山老、经师在外收留的门徒,你身上的气息不对。”
孙伯符定睛一看,只觉一轮大日煌煌升起,照耀双目难以直视,但仅凭直觉,他却能断定,兵脉自以为豪的战气在此人体内颤颤兢兢,似乎正被那轮大日死死压制。
李成蹊心底一沉,忽然觉得从未有过的透明,孙伯符的眼神仿佛看穿了自己,连忙就想要运转真气,逼出那股战气,却见孙伯符一口气血喷出,一身气势跌落谷底。
公孙商见状,急忙上前,扶稳他的身子,暗中运转真气,替他稳住暴走的气息,私下问道,“你怎么突然间五脏六腑都仿佛被人炸开?”
“是你身后那人,他身怀我兵脉战气,我暗中窥探,不慎被反噬,一身修为几近于无。”
“那我来传真气给你。”
“没用,我是被战气所伤,你的妖气帮不了我,反而还会被我反伤。”
公孙商赶忙停手,“那我这就送你回去?”
“那画阿酒怎么办?”
“一起带走呗,他铁了心赖上我。”
“祝你好运,伶鼎湖之怒,我想不出谁敢替你拦下。”
“我现在只希望圣洲赶紧来人,把湖山居士带走,这样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伶鼎湖剑修如云,就是一缕剑气都能要了你的命。”
公孙商暗自神伤,“怪我不知天高地厚,不听管仲敬的话,非要提前下场。”
“我当初也是不知天高地厚,才害死了我大哥。”
“季策兄的死,另有隐情。”
“我知道,罪魁祸首不是吴方隅。”
公孙商叹息一声,背起了他,开口喊道,“两位,咱们要去趟兵脉,将孙伯符送回山门。”
画阿酒小脸一怒,“我没空,不去。”
“除了我来送他,谁去送他,都不敢保证他能活着回去。”
“此人与我有仇,死了活该。”
“往日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道歉有用,还要封侠做什么?”
“若是你俩不愿陪同,我就先送他回去,回来以后再陪你们登山。”
画阿酒气的腰直抖。
李成蹊开口问道,“这一去要多久?”
“快则一周,慢则半个月。”
“你堂堂武夫,在这安如山行走,是有十万八千里之遥,居然要半个月之久?”
公孙商苦笑一声,“我先前倒下,哪怕是没了力气,都不敢合眼,你知道是为什么?”
画阿酒脱口而出道,“我哪里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怕死,怕死在那些诡计手中。”
“像我们这种人,不怕战死沙场,就怕死在算计里,死的不明不白。”
“尤其是季策兄之死,让所有提前入局的人都如芒在背,不敢擅自行动。”
“既然你这么怕死,为什么先前见了罗中元,就敢闭上眼睛?”
“罗中元是君子,哪怕是他自己死了,都会护我周全。”
“如果你看错了人?”
“大不了一死,至少是死的清清楚楚。”
“行,我陪你们走一趟。”
“蹊儿哥,你疯了吗?咱们在安如山多待一分钟,被人识破的可能性也越大,我还好,但你一旦被人发现,如今这些你帮助过的人,肯定会回头来杀你。”
李成蹊揉了揉他的脑袋,“让这些为战而生的人死得其所,其实也是我的目标之一。”
画阿酒气的之抖腰,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