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财迷,今个怎么有空来老头子这坐坐?”
“嘿嘿,我那乖侄儿被我丢进了水池,我怕我奶奶找我麻烦,就只好躲你这来咯。”
根老气笑,伸手抓了根木棍,随手敲下去。
小财迷晃身一躲,贱兮兮地笑道,“打不着,打不着。”
这时,突然有人出现在他的背后,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高高地拎起来,笑骂道,“小兔崽子,看你做的好事。”
小财迷一听这声音,赶紧缩回脑袋,“别打我,我明个还得去学塾。要是磕着碰着,我肯定要去找师傅,告你一状。”
“好啊,我还没动手,你就恶人先告状,想要来找我的麻烦。”
小财迷趁其不备,急忙双腿一扭,一口咬住他的虎口,用力一咬。
啊!
“终年打蛇,总有失手的时候啊。”
根老在旁不怀好意地笑着。
“这小兔崽子,胆子是真不小。”
男人看着蹲在地上捂着脸颊的小财迷,得意一笑。
“呜呜,你们一个个都欺负我,以前小木头欺负我,后来小黑蛋欺负我,如今他俩不在,你们都来欺负我。”
小财迷只觉牙口疼,可捂着捂着也没啥事,就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准备装可怜。
“欺负你就欺负你了,你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坏小孩,整座洞溪里就你最熊,今天去捣鼓画师傅家的酒,明个去乱配薛师傅的药房,后天又去折腾村头的鸡鸭,你说说你现在只要放了学,哪天有静下来过?”
“少年不狂枉少年,我小财迷如今可是洞溪里小霸王。”
小财迷理直气壮。
男人一把拎起他,“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恰好这时,狄复返来到此处,小财迷非但没有心生侥幸,反而心头一凉,叫苦不迭,“哎,吾命休矣。”
男人见着狄复返,眼神不善地问道,“你又想带他走?”
“没错。”
“这次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应该知道,私户不得挑衅公户。”
“那又如何?”
“你在破坏规矩。”
“洞溪里的规矩早该改改,我家又不欠洞溪里什么。”
“但你的祖上是有罪之身。”
“那也是我的祖上有罪,凭什么要我来承担?”
“福不及三代,祸必牵三代。”
“从我太爷到我这代,已经不只三代。”
“一日为罪民之后,终生为罪民之后。”
“今天,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于情于理,你都不该放过他。”
男人本以为又是场唇枪舌剑,最后由封宣侠来和谈,草草了事,却不想忽然间听到这句话,有些不知其所以然。
“你刚刚说了什么?”
“于情于理,你确实都不该放过他。”
“狄复返,你不会脑袋被门板夹了吧。”
“复返神志清醒。”
“我问你,这孩子是谁家的?”
“小财迷狄进金,我洞溪里狄氏子孙,也是我狄复返亲侄儿。”
男人越发不明所以,看了眼他,再提了提手里的少年,“喂,小财迷,你确认这是你二叔?”
“我也不太确信。”
“根老,这家伙会不会是窃夫假扮?”
“如假包换的狄复返,当然你要是不信,可以手底下见真章,毕竟你俩私下里没少切磋。”
男人脸色一红。
狄复返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