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布衣中年只冷声一催。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闻空中传来青甲神官的怒吼声,“哪方猢狲,胆敢伤我徵阳宗武隆星???”
那人急忙醒悟,起身大叫道,“神官,我在这,快来杀了他,救我离开。”
布衣中年叹了口气,“难道到死,你都不肯潇洒地做一回自己?”
“狗屁的自己,待会看神官如何拿下你……”
那人话音未落,就见他眼中天下无敌的神官被布衣中年一把捏在手中,就如同他自己那般,有气无力地被人拎着,一下子掼在自己的面前。
“神官?”
“神、神什么官,我就是个路人,恰巧路过这里,绝对无意冒犯前辈,若是前辈觉得此人碍事,晚辈乐意效劳,一掌劈死他。”
神官被摔在地上,压根就没想过逃跑,而是近乎谄媚地一脸恭维道,“前辈第一次来泰山吧,肯定不认识路,不妨让晚辈带路?晚辈打小就在泰山脚下,对这个地方是了如指掌,对景色更是如数家珍,阴阳界、桃花峪、傲徕峰都是了然于胸,其中泰山日出、云海玉盘、晚霞夕照、黄河金带,我敢拍胸脯保证,就算是他秦政宗的弟子,也没晚辈摸得一清二楚。”
青甲神官为了活命,左一个晚辈右一个前辈,无所不用其极,“前辈放心,晚辈若在,保管让您此次不虚此行,若有半点不妥,晚辈都愿提头来见。”
“神官大人?”
青甲神官顿时不耐烦,抬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叫什么叫,你叫错人了,也认错了人。我就是个来为前辈指路的路人,不是什么青甲神官,别特么乱喊,我就宰了你。”
“可是你身上的这副青甲?”
青甲神官当场汗流如雨,二话不说,直接崩碎了青甲,脸色惨白,“我是路上看别人穿的这副青甲,觉得模样不错,临时幻化。”
噗!
他话都没说完,就当场口吐鲜血,但他临危不乱,笑意不减,愣是堆着笑,“前辈,晚辈江湖人称二狗子,若是前辈不弃的话,只管二狗子二狗子的叫,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从始至终,青甲神官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没,更没一丝一毫的真元运转,活脱脱就像是个他嘴里路过的路人,与之前威风八面的他,截然不同。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神官所披青甲是大道显化,既是荣誉,也是境界,而且千年不朽,才得以炼化一具青甲。”
青甲神官一脸崇拜地接道,“不愧是无所不知的前辈,所言甚是,所言甚是,晚辈佩服至极。”
啾!
这时,锦雀都听不下去了,不屑地叫了一声。
青甲神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前辈不愧是前辈,初来乍到,就有雀中仙到访,不像晚辈来来回回千百年,还从来没见过一只锦雀近身。”
“呸,狗腿子,马屁精,牛皮大王。”
“哇,它能口吐人言,真是千载难逢的雀中仙。”青甲神官本是恭维,随口一说,但没想到它还真是,当即一脸惊讶地说道,“雀有三品,其一为五色玉露,能辩善恶;其二九彩琉璃,知祸福;其三金言锦绣,可趋吉避凶、明善知恶、采阴补阳。”
“封禅时代,地方官员,官袍上织锈锦雀,就是为了请动妖仙之力,辩善恶、断是非。”
“呸呸呸……狗腿子,马屁精,牛皮大王。”
雀中仙忍不住再三骂道,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骂来骂去也就这两句。
“你堂堂雀中仙,还和个不朽怄气,是不是有些自降身份?”
布衣中年轻声笑道。
“坏东西,坏东西,这个不朽是个坏东西,赶走他赶走他。”
青甲神官立马顺坡下驴,“好,好,晚辈这就走。”
布衣眼神一冷,他立刻如坠寒窟,浑身汗毛倒竖,急忙赔了个笑脸,“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前辈在这,二狗子怎么忍心离开。”
“呸呸呸……”
锦雀在他的头顶飞了一圈,丢了根绿油油的小草落在他的脑袋上。
神官立即感激涕零地拜谢道,“二狗子多谢雀中仙赐福。”
这一次,布衣中年的眼角都不由得抽动了两下,“行了,收收你的神通,闭会嘴吧。”
神官立马两指一捏,往嘴边一拉,闭口不言。
“你现在看清楚窃夫的嘴脸了吗?”
“我不信,圣国有经天纬地之雄心壮志,怎么会有这种厚颜无耻的不朽神官?他绝对是个特例。”
布衣中年摇了摇头,问道,“你有没有办法将那些血债累累的窃夫引来山道?”
神官二话不说,抬手丢出一道青光,那光芒瞬间一晃而过,落在四面八方,不知所踪。
“前辈稍候片刻,那赴戎机的银甲、金甲闻讯都会赶来,保管都是罄竹难书的那种大恶之人。”
布衣看了眼他,似笑非笑,“金甲也来?”
神官头一低,诚惶诚恐地回道,“是二狗子自作主张了。”
“我听说往上再走走,便是大道压胜之地,不朽金言不得施展之地?”
神官头也不抬,笃信不疑地回道,“前方就是泰山第一奇【阴阳界】,因鬼斧神工之造化,可镇不朽之神通。”
“那我就先上山躲躲吧,对付你一个不朽,已经挺不容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