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堂兄远来是客,还不清楚我晋宗的规矩,不如由我来引路?”
王放停喝过酒后,两颊酡红,但眼中神采分明更甚从前。
清风徐来,清风远去,自始至终,唯有三人知晓来龙去脉。
王放停不说,李成蹊不说,老者自然也不会说。
哪怕晋宗之中有人有所察觉,却始终不知仇敌在何方。
“时值闰四月,春花尚未消退,还可赏游,我们就不陪你回去了。”
“半途而别,放停只好在此向诸位说一声抱歉。”
“本就是闲来无事,出外踏青,如今放停兄有了事,自然应当留下。”
王放停赔笑一声,抱拳告辞。
于是,诸位公子哥再次联袂远行,至于要去哪里,除了他们自己,还真无人清楚。
“放停兄,我先前就一直不解,为何你们的眼中大多怀有死志?”
先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这些人似乎一转身,眼中就多了毫无留恋的诀别,仿佛此生再无相见,一别就是永恒。
“世间无人,愿见离别。”
王放停将青葫抛开李成蹊,“走吧,我带你去街头巷尾逛一逛。”
李成蹊点了点头,与他漫步小道,期间二人未曾说过一句话。
直至到了街牌之下,李成蹊才觉得心头微漾,问道,“这就是晋宗盛名在外的列祖街坊?”
王放停停下脚步,抬头一看,正是那晋宗祖师街第一街,“不错,街牌名为……”
“仲达街。”
王放停大感惊讶,“你居然认得这字体?”
“镇堂不才,略识几种。”
王放停忽而大笑,引来左右侧目而视。
李成蹊留心到,这些人初始转头,是不加掩饰的怒气,但一见他的模样,立马换上了一副笑容,似乎觉得理所应当。
“此处正是晋宗仲达街,是晋宗第一街,其中文房四宝尤为惊奇,多有惊世骇俗之墨宝。”
李成蹊摇了摇头,“说来不怕贤兄笑话,我从来不喜舞文弄墨,反倒喜欢拳脚上论高低。”
王放停先是微怔,再是一笑,释然说道,“也对,是贤兄先入为主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去第三街吧。”
“可是那有武不出柱洲盛名的安世街?”
“正是那一条武不出柱洲的安世街。”
“昔年曾闻,封禅时代,有晋宗祖师废帝,冒天下之大不韪,自立为帝,改号为晋,其早时问鼎天下之资,就是在此街,以一人一拳打遍天下无敌手。”
提及那位晋宗祖师,哪怕是心有怨怼的王放停也不得不说,“安世祖师不愧是不出世之天骄,以一人一拳,败尽天下同届武夫无脾气,就连当时的灞陵桥武夫来此,也不得不俯首称臣。”
“安世祖师之霸道,非我敬仰之词。”
王放停与他一前一后来到街牌之下,只见其下立着一块石碑,碑上蝇头小字错落有致,如飞花逐月,美不胜收。
这时,李成蹊慢步近前,指着那略显高处的小字道,“一曰正身,二曰勤百姓,三曰抚孤寡,四曰敦本息末,五曰去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