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举动又引起了郎中们和郎中主事的反对,可是二位公子决定的事情,反对的效果也微乎其微。
改变治疗方案的第二天,染病郎中们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阿汶达望闻问切以后,发现他们的体质在好转。
于是第二天的方案在第一天的基础之上,又做了更多的调整。
三日后,染病郎中们的全身疹子开始消退,并没有发展到其他病人全身出血的阶段,正式开始缓慢的康复之路。
与此同时,沈芩主管赵箭的“黄金七十二小时”,阿汶达主管染病郎中和王雷主簿,一有时间就凑在一起讨论修改治疗方案。
终于在白鹿医进绥城的第五日,由城西大宅的健康郎中们出面,去染病百姓家中,按轻、中、重三期诊断,因人而宜地分发药材和米面粮食。
永安城来的名医,身边跟着白鹿,带领着城西大宅里韩王随军的郎中们,为绥城染病的百姓们奔忙的消息,传遍了绥城的每个角落。
七日后,原绥城城主王雷和主簿两位大人,重新回到了绥城县衙,收回赵箭的暂代文书,以更加饱满的热情和体力,继续为绥城发光发热。
绥城百姓中,轻症染病的十之八九已经痊愈,中症患者们基本都控制住了病情发展,没有出现重症;而重症病患,仍有两成的存活率。
绥城最恐慌、最混乱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
时间往回退一些,赵箭的术后康复并不顺利,术后第四日,他起热了,温度很高。
沈芩手中没有抗生素,也没有现在的现代退热药,只能每日请钟伯和船工们,给赵箭温水沐浴,将他的体温维持在正常范围之内。
但是热度时常变高,温水沐浴后恢复正常,反反复复,对赵箭的身体损伤极大,他原本就清瘦,高热反复了几天,直接瘦成了一根烧火棍。
尤其是到第七日,绥城城主王雷和主簿完全康复,喜气洋洋地回到县衙;绥城有些百姓家门前的彩布条已经换成了绿色;就连染病的郎中们,气色都在好转。
只有赵箭,连续高热三日,日渐消瘦,热度一高再高,沈芩想尽了所有的法子,都没法把他的热度降下来,连带着自己吃饭都没有胃口。
阿汶达明白沈芩的焦虑,感染伤口缝合,先是外科热,然后是高热退,就算没有血相检测,照这个趋势下去,赵箭得败血症的可能性很大。
不管在哪个时空,没有抗生素,每拖延一日,赵箭的死亡率就会更高。
阿汶达想劝,甚至都找不到劝说的借口和理由,只知道沈芩因为连续的忙碌和疲惫,已经出现晚上无法入睡的情形。
每次看到沈芩夜半轮值的焦虑和不安,以及勉强挤出笑容的赵箭,阿汶达心底的无力感,就会像涨潮的海浪,一波连着一波,将他淹没。
不行,再这样下去,赵箭会死,沈芩也会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