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一百两就是这么个疗效?老子砸了你这铺子。”胡彪大骂着,伸胳膊撸袖子就朝胡大夫冲去。
耿少恭更是气得面色发青,也没拦着。
“大人,这这这,许是等一会儿这位小将就醒了。这疗效哪里就这么快啊?”胡大夫扎煞着双手,吓得就往柜台后躲,不忘向耿少恭求救。
“放你娘的狗屁!”耿少恭终是忍不住,放声破口大骂,“人都昏死过去,你还让等?是不是欺负老子不懂医,糊弄来了?”
耿少恭手底下一帮子亲随一见司马大人都怒了,顿时火起,一个个抄桌子拎凳子就要砸了这万恶的药铺。
陈掌柜的还从来没碰到过这么一帮子粗人,顿时就吓愣了。在凉州,也就他这一家独大,又有些后台,自然没人敢不买账。
实指望能从这帮憨货身上捞点儿,谁知弄巧成拙。
他气得瞪了眼往他身后躲的胡大夫,拼命地把他往外头推,“老胡,人是你治的,你快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啊?”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忽听门口一个脆如银铃的笑声响起,“还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啊。”
正混乱着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往门口那处看,就见一个身量纤细的人影逆着光靠在古里坊的门框上,悠闲自得。
陈掌柜的眼尖,认出来人正是先前来卖药的小子。这会子见他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小子活腻了是不是?还不赶紧滚出去?”
“啧啧啧,”古青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贵店可是专卖名贵药材的,就这水平啊?”
耿少恭注视着古青半日,忽地笑了。
这小子烧成灰他都认得,平生头一次被人骂,还是拜这小子所赐。
虽然当时心里不快,但这会子听这小子嘴皮子利索地损这掌柜的,他竟莫名痛快!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狗东西,我们店什么水平关你何事?”陈掌柜的被古青给损急眼了,窜出柜台就要去揍古青。
刚迈出去就被胡彪给架住了胳膊,“怎么?承认水平不行了?”
陈掌柜的顿时面色紫胀,后知后觉自己上了门口那小子的当!
耿少恭只觉心意舒畅,对古青也有了几分好感,“你这小子倒是嘴欠!”
话虽如此,但他面色却十分平和,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古青壮了壮胆,对上去,“嘴欠无所谓,就怕缺心眼儿。”
耿少恭一双眼睛倏地眯起来,这小子,是说他缺心眼儿被人骗吗?
他的亲随都吓愣了,直觉这小子今日会死得很惨!
他们还从没碰上这么个不要命的愣头青,先是在大街上骂他们家司马大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会子又变着法儿损他们司马大人缺心眼儿。
这不是老鼠舔猫鼻子—找死吗?
众人纷纷捏了把冷汗,只觉得这愣头青小子今儿是活腻了。
耿少恭也是面色铁青,一瞬不瞬地瞪着古青,却不好发作。
古青倒是不怕死,斜着眼瞟了眼尚且面色发紫昏迷不醒的李开勇,咂嘴摇头,“啧啧啧,一百两把人给治死了,这不是缺心眼儿缺什么?不是我吹牛,给我十两,包好!”
此话一出,引起一片抽气声。
耿恭更是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古青,面上表情复杂:这小子敢情穷疯了吧,吹牛都不怕把牛皮给吹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