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长叹了口气，拉过女子指向月亮的那只手：“至少，他们相聚的那些时光，都是美好的。”

“对啊，天长地久难得，但是曾经拥有过，也就不算遗憾了”董芳菲用力的点头，她之所以会这样说，也是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她和赵澈。

他们之间，想必，也是不能天长地久的。

但是曾经，有这样一个人，陪在她身边，那，也就足够了。

人，只要珍惜当下，不妄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总是可以过得快乐的。

就比如现在，只是和赵澈并肩而立，静静的看着月色下朦胧的院落，董芳菲就觉得满足。

赵澈不知道董芳菲的心思，他只伸手，搂住了董芳菲的肩，与她并肩，一起静静地，瞧着窗外静谧的月色。

董芳菲想起了正事：“对了，京城游记的初稿，我已经定了，你之前不是说，认识京城一个书肆的掌柜，要帮我交给他看看吗？”

“行，先拿给我看看吧。”

二人离开窗前，董芳菲拿来了厚厚的一沓文稿，赵澈坐定，一一翻看。

这些游记的初稿，都是用一张张宣纸写成的，为了避免弄乱顺序，董芳菲细心地在纸上做了标记，从头至尾，共写了二十三篇，用了足足有六十四张纸，每张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楷字，间或有些圈圈划划的修改，还配了些简笔画。

女子的京城游记，写的轻巧活泼，字里行间，自有一股惬意松快的生活韵味，赵澈看着看着，便入了神，董芳菲悄悄倒了杯茶放在一边，就坐到了一边，

明亮的烛光之下，男人看得入神，他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似星辰，董芳菲托着脸瞧着他，一个男人，怎么能生的这么好看。

女子心念一动，抽了一张空白的宣纸，提起毛笔，开始信手在纸上，勾勒他的容颜。

赵澈看文章的时候，很入神，除了偶尔翻动纸页，几乎是一动不动的，这更加方便了女子动笔。

她瞧着他，先是画出了男人山川般峻岭的轮廓，而后，则对照着他的五官，从眉毛，眼睛再到鼻梁，嘴唇，每一处，都小心翼翼的勾勒出来，力求形神皆似真人，等这些都画好了，则是他的耳朵，鬓发......

女子手中捏着墨笔作画，不时沾一沾墨汁，间或，则停下笔，盯着赵澈仔细瞧瞧，力求下笔精准无误，这会子，正当她盯着男人的衣衫的云纹，思索着如何将这纹路画在纸上之时，赵澈不经意的抬起头来。

两刻钟的功夫，他已经一口气看了七八篇游记，女子明快清爽的文笔，简直教人欲罢不能，直至眼睛有些发紧，他才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稍作休息。

“我好看么？”见女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他问。

“......”董芳菲忙收回了视线，有些心虚道：“谁看你了，我是在看你衣服上的花纹。”

男人压低了下巴，朝着自己衣服上的花纹瞥了一眼，不过是普通的流云纹路，并无新奇之处，遂问：“衣服上的花纹，有什么好看的？”

他注意到女子手中握着笔，以为她是在写些什么，便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了过去：“你在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