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睡了三整日,溪儿还是早早地休息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安稳,没有流泪,也没有皱眉。无烟一直守在她的床前,时而闭目养神,时而替她掖一下被角。
尽管是夜里,整个昔王府依旧是灯火透明,尤其是夕云殿里。这已是第四日亮如白昼了。坊间都说是因为里面住了一个貌美的王妃,昔王爷高兴这才灯火长明。可实际上确是为了提防犄角旮旯里藏着什么不干净的人。
江湖上没人敢同昔王府、同朝廷作对,于是各派纷纷雇佣死士前来刺杀溪儿。为此,这夕云殿里的灯是一日比一日亮,可杀手却也一日比一日多。此时只听当的一声,兵器相撞,惊得溪儿睁开了眼:“什么声音?”
无烟手里紧握着剑护在溪儿床前:“是刺客。”
“飞扬已将他杀了,王妃不必担心。”无烟在门边瞧了一眼。
溪儿好不容易席卷而来的睡意早被那一声脆响吓跑了,此时听是刺客更没有心思睡了。她披着衣服走了出来,见那刺客共三人被飞扬擒获后纷纷咬舌自尽。溪儿眉头微皱,让飞扬处理完这些人后,来见自己。
夕云殿的门紧关着,溪儿让飞扬、无烟近前说话。他们二人向前几步,在距离桌案前三五步的位子上停下了。溪儿斟了两杯茶,瞧他们二人仍是远远地站着,便笑道:“你们是自己过来坐?还是要我将这两杯茶给你们端过去?”
飞扬、无烟二人一听顿觉惶恐,连忙上前却仍是不敢坐。
“坐。”瑶儿在这二人的脸上来回扫视,看了半天,问道:“昔王爷是一个怎样的人?”溪儿见他们二人一头雾水,于是解释道:“他常年在外,可这昔王府却被打理的井井有条。我就是有些好奇什么样的人竟让你们如此效忠?”
“我自幼无父无母,幸得王爷所救才不至于饿死街头。这条命都是王爷给的,自是甘愿为他效忠为他死。”飞扬道。
“我是由义父一手带大的。”听到无烟说道义父二字,溪儿心里不由一紧,听得仔细了些:“可我那义父嗜赌成性,欠了赌坊好多钱便要将我抵去做小妾,后来被王爷救下便来到了昔王府。”
溪儿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孤儿,也是由义父一手带大的。他说我是幻异宫的宫主,而我的父母便是死在门外那群杀手的雇主手里!”她看向两人问道:“魔教幻异宫的血脉,你们害怕吗?”
两人皆是摇了摇头。无烟道:“不怕。那日只远远一瞥,我便知您一定就是王妃,便暗暗立誓要将您奉为后半生的主子。”
“为何?”溪儿有些惊讶。
“能让琉璃公子费尽心机想要护住的人……”无烟见溪儿拿起杯盏的手停了一下,自知碰了她的伤心事,忙住口不言。
溪儿呡了一口淡茶:“无妨,我既能坐下与你们聊天,便是无事。况且……”她抚了抚自己的腹部浅笑道:“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也会好好的。即便你不说,我的脑子里也都是他。你且说你的,我还没听够呢!”
无烟这才继续道:“王妃您身上没有一点尘事里的铜臭味儿,也没有江湖里的血腥味儿。您重情义,便不想得失利益。如今这样的主子,还能哪里去找?遇见了,自当好好效忠。”
飞扬一语点睛地补充道:“王妃有情有义,值得人舍命相随。”
溪儿放下杯盏,咬着唇锁眉深思:“你们二人可是私藏了琉璃公子写的东西?他不会连怎么跟我表忠心都同你们讲了吧?”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你们是昔王爷的人。”
无烟、飞扬听到王妃如此说,一时忍俊不禁,纷纷摇头表示不敢私藏。两人还称:“现在府里只有王妃一人,我们二人自然是昔王妃的人,以后任王妃差遣。”
溪儿突然一本正经道:“我也不跟你们二人兜圈子了。琉璃同我说,这府内唯你们二人可信。凡是他说的话,我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