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太师不像吓人的,钟嬷嬷吓白了脸,迭声道,“说说说,老奴说,那位指使老奴的主子,她便是,是……”
钟嬷嬷微微抬起了头,目光缓缓扫向各位在场的主子。
李姨娘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摆手。
“死奴才你可别看我,我敢指天发誓绝对不可能干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
钟嬷嬷收回视线,跪伏在地颤声道:“那位主子,她,并不在院里。”
“什么?”
云太师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在太师府里称得上主子的,今日全都到朝晖堂来了,当然,除了雷姨娘。
愣怔了片刻,他上去就一把揪住钟嬷嬷的衣裳,狠狠问道:“狗奴才,敢说半句假话灭你九族。”
“老,老奴没有半句假话,药是她给我的,用完之后还剩下许多,她后来又问老奴讨回去了,老爷若不信,尽管去查。”
云太师松开钟嬷嬷,咬牙切齿道。
“老夫会查清楚的,若敢污陷,叫你九族不保。”
“太师大人,太师大人。”此时侍卫统领捧着个布包跑过来禀报,“这是在钟嬷嬷屋内搜出来的。”
说着把布包打开,露出里面厚厚一沓银票,少说也有上万两。
钟嬷嬷:“这些银子,都是雷姨娘给老奴的。”
云太师怒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重重喘着粗气。
若说银子不认人,谁都可以给,钟嬷嬷也可以被人收买,构陷别人,可这包袱上的绣花同上面大大的‘月荷’两字云太师却是看得真真的。
现在他手中拽着的丝帕上面,可不就绣着这样一模一样的两个字么?
见云太师迟迟不说话。
“吴侍卫,还不去星茗苑把人带过来?”
王瑞兰按捺不住在一旁发话。
“是。”
吴侍卫领命而去。
院子里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何洛把钱嬷嬷和丁官家扶进了屋内,让他们照顾何老夫人。
之后返身走到门口,倚在门框上望着外面。
倒要看看王瑞兰这场戏要如何演。
不多久,雷姨娘被五花大绑押进了朝晖堂。
尚未进门,她便哭天抢地哀嚎开了。
“老爷,冤枉啊,妾是冤枉的啊,嘤嘤嘤。”
吴统领把雷姨娘推到云太师面前跪了。
雷姨娘披头散发一身狼狈,惨兮兮地望着云太师,不停地喊冤。
云太师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把脸扭到一旁,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冷漠和失望。
“钟嬷嬷,上前辩认一下,可是她指使的你?”
钟嬷嬷忙往雷姨娘爬了两步,点头道:“回老爷,正是她。”
雷姨娘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钟嬷嬷,奇怪道,“你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指使你什么了?你可别信口开河,胡乱冤枉好人啊。”
钟嬷嬷瞪着她:“姨娘可别不认账啊,当时老奴还劝你别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来着,你不听,还用老奴家人的性命威胁老奴,如今事发了你竟不认账。”
“狗奴才,竟敢胡言乱语,我打死你。”
雷姨娘气结,扑上去便死死咬住钟嬷嬷肩膀,两人倒作一堆。
云太师忙叫下人把他们分开。
怒问雷姨娘道。
“为什么要谋害老夫人?赶紧从实招来。”
雷姨娘哪里说得出个所以然,只是不停地大呼冤枉。
她正在院里荡着秋千呢,突然就被人抓来这里,简直是一头雾水。
见她不招,云太师怒不可遏,狠狠威胁道。
“还敢嘴硬?看来是连你哥哥,连你全家的性命都不顾了吧?”
雷姨娘满脸是泪:“不是奴家不招,奴家真的是冤枉的啊,老爷您可要好好查清楚,奴家若就这么被冤死,会六月飞雪的。”
“太师大人,这是从雷姨娘房中搜出来的。”
吴侍卫捧着一只药瓶匆匆进来。
把药瓶呈到云太师面前。
“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在奴家屋内?”
雷姨娘变了脸色,一脸不可思议。
望着这个凭空出现在自己房中的药瓶,雷姨娘恍然大悟。
“夫人好计谋啊。”雷姨娘把视线移向王瑞兰,咬牙切齿道,“奴家知道你妒忌奴得老爷宠爱,平时里也没少对奴家刁难,可奴家一直对你恭敬有加,从未计较过半分,不曾想你今日居然设这么一出陷害我?你也太狠毒了吧。”
王瑞兰没搭理雷姨娘,而是转向云太师,向他解释道。
“老爷,雷姨娘如此向我泼脏水,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还望你将此事好好调查清楚,好还我清白。”
雷姨娘一听怒火中烧,扯着嗓门冲王瑞兰嘶喊。
“王瑞兰你可别装了,你这个恶妇,不止给老夫人下毒谋害老夫人,就连你的母亲周老夫人都是你害死的!”
听了雷姨娘的话王瑞兰毫不慌张,仍然不搭理雷姨娘,不跟她正面对话。
她镇定自若地对云太师道:“老爷,后宅的事情你虽然管得少,可也应该知道母亲待我比亲生女儿还好,要说我谋害老夫人,天可明鉴……而我的母亲去逝之后也是验过尸的,乃心脏病发去逝,难不成连大理寺的仵作都能撒谎?”
何老夫人对王瑞兰好,府中上下谁不知道?
当年若不是何老夫人力保,王瑞兰也不会被扶正。
所以若说王瑞兰给何老夫人下毒,云太师怎么肯信?
周老夫人就不用说了,大理寺最有名的仵作亲自去将军府验过尸,说周老夫人是心脏病发而亡,不可能有假。
所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雷姨娘见东窗事发,急疯便逮谁咬谁,企图混淆视听。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云太师还是把药瓶交到吴统领手上,吩咐他道。
“把它送给孙太医,让他验验此毒可与老夫人所中之毒一样。”
“是,太师大人。”
吴统领拿着药瓶离开了朝晖堂。
雷姨娘见云太师并不相信自己,又急又气。
狠狠瞪着王瑞兰,狠不能扑上去咬死她。
王瑞兰根本就不看她,微微仰着下巴。
一旁的吴玉琴打量着两人,对事情也是有了判断。
心想王瑞兰果然是个狠角色,下午害死母亲不说,还把它栽赃到雷姨娘身上,还真是一箭双雕啊。
众人各怀心思地等了半柱香的功夫。
吴统领带着药瓶回来了。
“禀太师大人,孙太医说此药同老夫人所中之毒一模一样。”
云太师闻言勃然大怒,揪过雷姨娘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
“我太师府待你不薄,老夫人待你也不薄,为何要干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老爷,奴家当真是冤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