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漠没理他。脸色却变了。
原本还奇怪他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快,下一刻独孤晏就听见铃铛声越来越近,结合刚才的反应,独孤晏不由地对这个神秘的女子生出几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把独孤漠这样的杀神牢牢地攥在手里。
虽然早就知道独孤漠宠她宠到骨子里,不过亲眼见到的冲击还是非常大。独孤漠几步上前,抢在外头的人之前把门打开,几不可闻地皱眉,将人抱起。“地上凉。”
其实盛夏的天气,又铺着木地板,能凉到哪里去?何况院子这么小,从卧房过来也只有几步路,哪里就能受凉?
独孤晏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独孤漠怀里的小姑娘看起来只十五六岁的样子,娇滴滴的,眨着眼睛望过来,眼睛里面盛满了好奇。可独孤晏却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她说话的声音娇且柔,像善于吟唱的鸟儿一样,婉转动听。“这位就是声名在外的九王爷独孤晏吗?”
独孤漠沉默着点头,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答应的音节。摸着她的脚说“太凉了。”
被他握在手心里的脚白白嫩嫩地,小巧得让人生不出一丝邪念。
独孤晏冲她一拱手。“不才正是独孤晏,怎么姑娘曾听说过我吗?”
坐在独孤漠腿上的秦桑没有半分羞涩,一身青色的衣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头发有些毛燥,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听说九王风流倜傥,一直心生仰慕。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坐在独孤漠腿上的人看起来还是个孩子的身形,脸上也是一团孩气,可说话间眼波流转比妓坊里最红的头牌都更勾人。最上乘的勾引大概就是这样,不动声色却无处不在。独孤晏发现独孤漠的脸上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看来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谬赞谬赞!不知该怎么称呼?”
秦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扭头去问独孤漠。“你说呢?”
独孤漠低头把人拢紧,试探着问“叫夫人?”
要不是亲眼所见,独孤晏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小心翼翼的男人是杀人如麻的独孤漠,心里对这女子的好奇更添了几分。
秦桑眼珠一转,靠在他胸口,言笑晏晏。“那就叫夫人吧。听说他行六,你就叫我六夫人吧。”
独孤晏忍俊不禁道“若不知情的人听见还得以为六哥有六房夫人呢!”不过还是乖乖地叫了一声。“六夫人。”
“六夫人看起来有些眼熟,是雍都人士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独孤晏问。
秦桑把手指伸到独孤漠眼前,娇嗔道“指甲劈开了。”
独孤漠不知从哪里掏出小小的一块磨石,低着头开始为她磨指甲。
大开眼界的独孤晏却在这时听见六夫人说“我此前从未见过你,九王爷是不是把我错认成什么别的人了!”
其实她这般言语行径依独孤晏想来也应当不是雍都的人口。雍都女子娇矜得很,一口一个妾身,谦卑得很。也做不出当着外男的面坐在别人身上的行为。
“原来如此,是我僭越了。六夫人莫怪!”独孤晏道。
此时低着头与独孤漠说话的人只露出半个脖颈,白而细腻,电光火石间,独孤晏想起来她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