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礼边跑边叫还是惊动了周围的人,不断有火把点起,朝着他的方向而来,包括玉莞院子里的人。在仲礼跑到玉莞院子门口的时候,黑气也追到了他,仲礼不断用军刀胡乱扎着,他感受到脸上、裸露的皮肤上似乎有些痛意传来。
但这样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周围的人举着火把赶到的时候,那黑气却从墙脚逃走了。
“怎么会这样?”玉莞披着一件单衣看到了狼狈的仲礼,忙把人带进了房里。
此时的仲礼,身上、脸上都是伤痕,他喘着气匆忙道:“快,快去救钟毓,他还在抄手走廊那边……”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众人聚集在了郡守府的大厅,连白启澜师徒都被玉莞唤了来。
“这是怎么回事?”白启澜看着躺在架子上的钟毓和一旁正在清理伤口的仲礼问道。
“刚才我从莞莞院子出来,和钟毓刚走到抄手走廊……”玉莞正在给仲礼上药,仲礼龇牙咧嘴的回道。
“是被黑气所伤?”白启澜上前查看钟毓的伤势。
钟毓整个脸都是肿的,还有几条划痕一般的伤口,身上也是如此,人不知为何昏迷不醒。
“奇怪的脉象,我再看看仲娃儿。”白启澜把完脉看向玉莞说道。
“嗯?”玉莞开始只是认为钟毓只是吓到了或是憋气太久昏了,身上伤口看着吓人,但应该是无大碍的,听着白启澜这样说,她先放下了仲礼这边,过去给钟毓把脉了。
“好熟悉的脉象。”玉莞皱了皱眉,这种脉象她曾经把过,却想不起在哪里把过了。
玉莞想了想,把手臂上盘着睡觉的故渊给拽了下来,让它靠近钟毓。故渊这种虬一到夏天就受不了外面的温度,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睡过去的,这下被玉莞拽下来,还是迷迷糊糊的,让玉莞安抚了老半天才磨蹭着爬上了钟毓的身子,游走起来。
故渊小的时候基本都是蛇虫鼠蚁为食,为了让它不被蛊毒所侵蚀,仰阿莎还做了蛊虫小丸子给它做零食,对于蛊的味道它是相当熟悉的。玉莞让它去闻,也就是为了判断是不是中了蛊。
但故渊游走了一圈之后,精神仍然不济,没有丝毫感兴趣的样子,玉莞只好把它放回手臂上,然后掏出了银针。在主要的几个位置刺了几下,银针也没有变黑,这样玉莞有些迷惑了:
“不是蛊,也不是毒,那为什么会昏迷不醒呢?”
“你们也来看看。”白启澜为仲礼包扎好伤口后,对着凛澈和白云先生,还有几个大夫,也招了招手,让他们上前去看看钟毓的情况。
他和玉莞不是这里的原生居民,可能见识上并不如凛澈他们。凛澈几人本来就醉心医术,对钟毓这种情况也很是好奇,白启澜一开口就围了上去,又是把脉,又是查看伤口的。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众人坐到了钟毓面前,脸上都有着纠结和烦恼的神色。
“不是蛊。”玉莞先说道。
“也不是毒。”白启澜也跟了一句。
“不是幻术。”这次开口的是凛澈。
“更不是道法。”白云先生摸了摸光洁的下巴。
“那是什么?”几个跟着他们蹲在这里的大夫齐声问道。
“毫无头绪。”四人同声道,看着还昏迷的钟毓一筹莫展。
第二天的时候,钟毓和仲礼身上的伤口就出现了异样。已经处理好的伤口突然冒出了黄色的脓液,玉莞等人挤了好久,才处理完,而经历过这一遭,仲礼也趴下了,躺在床上无力呻吟,钟毓的脉象也显示虚弱了几分。
第三天的时候,两人的伤口又出现了黄色脓液,仲礼受伤的部位是背部,竟然都开始溃烂了,在溃烂的伤口边上,还长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水泡,这让本就虚弱的仲礼直接昏了过去。而钟毓也是同样如此,但他的伤势更重一些,玉莞等人只能用老参给他吊命了,同时也加快了对这种病的研究,因为玉莞知道,若是到第四天,怕是仲礼也会成钟毓这样。
没有仪器,没有相应的化学分析,玉莞和白启澜都感到深深的无力,这种眼睁睁看着病人的生命在面前流逝,自己作为医生却无能无力,这种挫败感让两人都非常沮丧。特别是玉莞,她来到这个世界,仲礼就一直陪着她,护着她,他们还是双生兄妹,来自双生子之间的心灵感应这个时候特别明显。
随着仲礼身体的虚弱,玉莞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揪紧了一般,常常无端端的就一身冷汗,而且心悸越来越厉害,有时候前一秒看着人还好端端的,下一秒就无力倒下。
玉莞知道,这是仲礼生命力的流逝,这几日她几乎是日夜守在仲礼两人身边,她怕她若是稍稍休息,仲礼就这么没了。本来没有什么信仰的玉莞,这几日几乎是拜遍了诸天神佛,日日祈求能找到救两人的办法。
玉莞的祈祷并没有阻止时间的流逝,第五天的时候,仲礼也开始和钟毓一般的抽搐并且脱水,而白启澜和玉莞都是毫无头绪,病因都找不着,没有病理报告,着急也没有用。
就在这天傍晚,事情忽然有了转机,郡守带着一个人来到了疗伤的院子。
“国公爷,这个小伙子是师爷那亲戚隔壁的,那回家里也有人被那妖气袭击了,也是如同他们一般,伤口流脓,没两天就昏迷不醒了,但他有个奇缘,得了一种神药,现在家人已经好了,不过药已经没剩多少了,您看要不要试试。”
郡守让小伙子等在一旁,把一个罐子递到白启澜面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