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桩虽知长公主也是不怀好意,但也知中途离场失了规矩。方才她真是被金秀兰伤透了心,静下心一想,夫君断是不会休她的,她又何须在意这些流言蜚语?
索性坐回去。
诗会结束,接下来便是樱花宴。无非是些花瓣糕点,素菜之类的。席间也不会拘着,大可随意走动。
不过贺桩心绪不佳,胃口也不好,躲在亭子的一处石凳坐着,挨着栏杆,黛眉紧蹙。
清莲见状。心里也愁,怕樱花糕里头放了不干净的东西,只好从囊袋里掏出备好的点心,“夫人,您多少吃一些吧?回头侯爷晓得了,又得训奴婢了。”
贺桩这才想起。回头道,“清莲,今日之事你可不许跟侯爷提起,不然往后我可不理你了。”
寻常那些个主子,丫鬟犯了事,都是要罚板子的,这位主子倒好,竟说不理她!
清莲哭笑不得,却也知夫人心好,当她是自己人,不给她立规矩,也不愿给侯爷添麻烦,那杨夫人莫不是猪油蒙了心,竟这般四处抹黑夫人。
“夫人吃几块点心,奴婢保证不告诉侯爷!”
“你呀——”贺桩无奈地点了点她的经外奇穴(太阳穴),又叹了口气,只道,“没胃口。你随我再去赏樱花吧?兴许胃口会好些。”
走着走着,却是听闻密林深处传来窃窃私语,“杨夫人您说的是真的吗?那卫夫人当真在庆丰镇极为不检点?先是勾引了地主家的少爷,桂城的知府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哪?”
另一个声音也满是质疑,“不是吧?瞧着她斯斯文文,美得空灵飘逸。带着书卷气息的高贵温静,怎做那么妖狐媚惑之事?”
“咱们卫大将军是何等人物?当年圣上指名尚给长公主的铁血英雄,还不照样倒在她的温柔乡里?那些粗鄙庸俗之辈,自然不在话下!”
贺桩听着浑身不是滋味,往前走了几步,干咳一声,那两个龄女子面上顿时讪讪的,托了借口飞也似的跑了,而金秀兰仍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处。
“你如此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有意思吗?”贺桩清眸透着厉色道。
金秀兰冷哼,她也是奉命行事,要怪就只能怪贺桩得罪了馥云公主。
她只不过是妄图在这风卷云涌的京都里,过上安稳一些的日子罢了!
当馥云公主派人找到她时,便是一向嫌弃她的婆母,也忍不住谄媚地过问一句,她与馥云公主有何交情。
当晚,饭桌上就加了几道荤菜,而杨永那夜也宿在她房里,与她共赴云雨!
那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才是她想要的日子!
金秀兰仰头大笑,笑出了泪,“名声尽毁是何种滋味,不好受吧?”
“你——”贺桩本想还质问她一两句,可见她这般油盐不进的模样,顿时便觉得没意思,只道,“京都不比庆丰镇,人心诡谲,望你日后好自为之!”
贺桩说完。也没了赏花的心情,眼见樱花会也快散了,就想着回去给二位公主打个招呼,便回府。
此时,长公主与馥云公主正在正厅里商谈。
显然,长公主对馥云的行径颇为不满,“馥云,长姐不是反对你给她难堪,可是你这屡次三番毁她清誉,你这不是陷侯爷于识人不淑之地吗?”
馥云最恼的便是她摆起这副架势训她,颇恼道,“长姐。馥云之所以给那小妖精难堪,还不是为了您打抱不平?”
长公主叹了口气,轻抚着她的墨发,“你若当真为了长姐,那便趁早收手。那人从未负过长姐,长姐不觉得委屈。你又何必执意于此?”
馥云不依,转身跺脚道,“馥云就是看那小妖精不顺眼!她配不上卫将军!”
长公主算是瞧出门道来了,“馥云,你老实告诉长姐,你究竟是为了替我出气,还是惦记上人家卫侯爷了?”
馥云一听,面上一滞,抬眸却见长公主面色笃定,心若明镜似的,心知瞒不过,索性和盘托出,“是,馥云的确喜欢卫将军,自打他从边关回京受封,便喜欢上了。可那时父皇把他指给了长姐,馥云也说不得什么,只愿‘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可如今,长姐既与柯姐夫成了婚,馥云自以为,不算抢了长姐的夫君。”
“你糊涂!”长公主容萱神情冷凝,正色道,“长姐自然与他早断了往昔情谊,可你才及笄一年,与他年纪差了那么多,他又有了贺桩,岂会真心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