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加快了脚步,朝前头奔去,好似不会累一般。
他迈着大步子踏过,黄色的泥土在这干净的水泥地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
后面的人有一个不雅的指着那渐渐远去的车子,嗤笑:“这年头倒是鲜有什么贵人要去的地方是要通过咱这贫穷小区的,也不知是不是福子哪里招来的客人……”
一个靠在门槛上的人,轻笑:“看那身形多半是个娘们,看着福子那老实的样子,却想不到这么能耐……”
另一个好事者也掺和进来:“我瞅着多半是因着李伦的那件事吧?要不然,白福气那要强的哪会这样!”
“兴许是被逼得急了吧?不过福子倒也是可怜,有这么一个父亲!”
“呵呵,要是俺儿子跟福子一样,那俺也就不用愁老了之后摩人养老了!”一老头蹲坐在门边,用着不算标准的国语说着。
毕竟,国家律法规定,进了大城镇,不管同谁说话,都要用国语。
他们都是些小老百姓,可吃罪不起。
“切,要是您老的儿子跟福子一样,您还会住在这儿?”谁不知道,这个巷子里,这老头虽年纪大,但却谋了个好的包月,每月二十文钱,倒真真比他们这些年轻小伙混的还要好。
……
白福气拉着车子渐渐在一个转交口停了下来,前头有一个院子。
本来是一个大破庙,却被她的养母给收拾的干干净净,后来又因为有了醉娘送来的钱,将这庙前的院子修理一下,留下庙里的一尊大佛外,几乎都成了他们居住的屋子,如今倒也成了个有院子的人了。
车子停在院子外头,白福气转过身来,看着车上的人:“到了……那个,卿卿,我先去将车停好,你且先进去罢。爹他躺在床上,动不了,你莫要靠近他就是了……”
莫要靠近他,他再怎么样生气,腿也是瘫痪骨折,压根起不来,也伤不了她。
白福气是怕到时候他爹因为卿卿没有拿钱来而迁怒与她,所以才叮嘱一番。
醉娘闻言,点了点头。黑纱下的唇角勾起一丝微笑,只是这微笑却不若往昔般温暖柔和,反而溢出些许危险莫测。
看着醉娘渐渐消失的背影,白福气才转过身来,拉起车子,将它拉到一旁专门放车的地方去。
那是这里小区的主人说的,这里的车子都得放那,就算不放,也要交钱,既然如此,不放白不放。
......
里头有些凌乱的杂草从墙壁上长出,郁郁葱葱,自然生成了一片属于它们自己的天地。
正前方是一个大厅,可以一眼放到底,里头有一尊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神仙雕像。
依着记忆,往左侧走去,她记得那里后面才是有两个房间给人睡的。
自从知道醉娘成为花魁十分赚钱后,养父便再也不出去拉车了,就在家享乐。
白福气是个好强的,强烈的自尊心自然不允许他这么年轻就靠一个女人养,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自己的妹妹。
他一直相信,自己有手有脚,年轻力壮,拉车不是什么问题,而且吃自己的,总比吃别人的来的香,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妹妹。
……
“……该死的李伦,卧槽你娘的奶奶嘶……你奶奶的,敢打老子,等老子好了,不弄死你老子就不姓白!等着吧,你娘勒戈壁,等老子去报仇,一定不打死你,老子要先当着你的面上了你的女儿和儿子,弄死他们,再弄死你嘶哟……!……呵呵,呵呵,还想要钱,找鬼要去罢……”
“本想着爹应当是伤成了何种程度,竟卧榻不起,如今一看,倒是并无大碍?”
一道温柔似清泉般的声音缓缓落下,打断了那细细碎碎恶毒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