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的是一本奇珍药材图鉴,里面记录的都是些难得一见的药中珍宝。”
“药中珍宝?像百年灵芝、千年人参这样的?”
珂毓把书页翻过一偏,继续回答邹鸿的问题:
“远不止这些东西才能被称作‘珍宝’,这世上许多的药材因为生长环境太严格导致数量稀少,但也成色绝佳、更具有奇效,当然也是价值连城,其中最珍贵的甚至可以堪称‘仙品’。”
“仙品,啧啧啧……”
邹鸿看了看珂毓这满满一箱子的书,又翻开一本,里面除了陈纸的霉味就是密密麻麻的字,在深深感受到自己的无知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他的革命战友珂毓长史惊人的学习能力。
这位貊族的才女精通各种学问,连医药这方面也略有涉猎,就她现在的水平来看,距离成医家大师已经不远了啊。虽然在邹鸿的眼中,珂毓会什么都已经不能让他吃惊,不过这些书怎么看也不是平常人看的吧?除去阅读量不说,这些学问也太冷门了些。
“这些书到底从哪儿来的?我也看过两本医书,和这些完全不一样。”
珂毓没有搭他的话,把手里已经看完的这本合上,放进巷子里,又抽出来一本,再对邹鸿道:
“这些书都是年代久远的古籍,其中文字也晦涩难懂,寻常的庸医一辈子都难以得见一本,与普通的医书自然不一样。”
珂毓说完抬起头,杏眼看向邹鸿,眸子里泛起知识的流光若隐若现,看得邹鸿羞愧难当,好像珂毓是在说他的水平比起“庸医”还不如。
邹鸿脸皮有点发热了,可他还是强行为自己争辩道:
“听潮府的医者,有名的我也大都见过,即使是没见过的也都频繁地听说过他的名声。这些名医都有傍身绝技和拿手配方药,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夸张的药名。”
邹鸿把“名医们”搬出来,想压过珂毓的“庸医”一说。
珂毓则是又低下头去看他的书,一边翻页一边漫不经心地答:
“只有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把自己的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炫耀,还有这些药材都是百年一见甚至更长,哪儿来那么多供这些名医挥霍。”
似乎不能说是没有道理,不过邹鸿向来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没有十足的证据就决不会信服的人,即使是在他最信任的珂毓面前也依然是这样。
“那这上面记载的这些东西也太过玄幻了吧,我自问还有些想象力,但是在这些东西上就略显贫瘠。”
珂毓拿过邹鸿看的那一本图鉴,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敲敲脑袋,回忆起自己之前在某本书上面看到过的注解:
“‘鸳鸯鬼藤’其实是年份超过五十年的一种特殊的忍冬,性极寒,清肺腑,而且药力温和,用起来没有什么禁忌,天生是所有火毒的克星。这种植物必须一直生长在没有阳光直晒的地方,常常在山谷幽缝中与老泉眼伴生。与普通忍冬的青色藤条不同,‘鸳鸯鬼藤’的藤条是紫黑色,也是因为颜色才被称作‘鬼藤’,但其实长得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这名字确实是挺阴森的。”
“名字叫做‘鬼藤’,但其实入药的地方只是它的花朵部分,也就是俗称的‘金银花’,‘鸳鸯鬼藤’和其它忍冬也一样是一蒂双花,花开之后花蕊探出,好似一对飞扬的鸟儿,这花自然也不是一般金银花的黄白色而是紫红色,因此也被称作是‘鬼鸳鸯’。”
“好好的花起个什么鬼名字,不知道还以为里面有什么缠绵悱恻又至死不渝的爱情故事。”
邹鸿没办法理解命名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那‘断魂牵机’呢?”
“这个是变异过的马钱子,其果实较普通品种更为硕大,可以消肿治疮、去腐生肌,但是切记不能多服,一次只用微量,入药时还得先用油煎火烤先把毒性去掉。这种马钱子生在重盐重碱、百草不生的地方,毒性比一般的马钱子强了不止一星半点,据说提炼出的汁液可以比肩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