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淡淡摇头,笑,“这个问题,长宁是不是问过?”
乐山默语,确实问过几次,只是陈潇心性一向厌世,现在看来,仍是这副不温不火的样子,长此以往,定然是不好的。
“二哥,”乐山告诉他,“我一定会为你将腿疾治好的。”
陈潇便又笑了,“莫要在我的身上花这些功夫了,我的身体我知道,是治不好的。”
乐山既下了这个决心,便轻易不作罢,“潇兄且等一等,我们试一试。”
“好。”
回到庄上,乐山嘱咐管事,便这些新腾回的田亩,续了魏家的流程,换作水田,大面积养荷花。
管事是有经验的,疑问,“养荷花,恐没有收益啊。”
“这个你放心,收益不用愁,准保会翻两番。”
卖家都想好了,想他小侯爷,不是吵着闹着养荷花嘛,来年荷花开了满塘,便全兜给他。
乐滋滋想着,心里也开了花。
心情大好,午后夏日长,乐山躺在营里的树头底下,还睡了一觉。
小憩憩得不长,是被门外头的一阵喧哗声吵醒的,乐山坐起,提了剑,出门来看究竟。
哎,能到巡防营闹事的,除了郭曙还有谁,这也是一个闲得很的人。
“闹什么呢,郭曙。”
想他郭曙也是有官位在身的人,这门口守门的,硬是不让他进,瞅见乐山来了,他小跑到乐山身边,冲守门的那人哼唧,“说是来寻人,您还偏不信。”
“这是郭将的七爷,吴叔。”乐山解释。
吴叔拉着乐山到一边,轻声说,“大人放话了,说是与案子无关的人不让进,这才闹成这样的。”
大人,“师傅说的?”
“是呢。”
汪木善也看出来了,近日来巡防营里寻她的人不少。别看她师傅嗜酒如命,做事糊涂不上进,其实同她一样,闲中图自在,看事看得往往比她通透的多。
吴叔转达的话,她听明白了。
“嗯,人我领出去,一时便回来,营里若是有事,派人来找我。”
“是。”
郭曙来找她,当真没多少事,央她,务必在初八那日来搅个局,千万不要让这事成。
乐山觑他一眼,失笑,“郭曙,你脑子被门夹紧实了?”
“没,没啊。”
“多大的人了,一点担当也没有。”乐山冷了脸,是得训训他,并责问他,“我看起来像会来事的?”
“挺像的——”察觉乐山的眼神,郭曙及时改了口,“不大像,嘿嘿。”
嘿嘿你个油光脑袋,“那你凭什么觉得你提这种愚不可及的要求我就会答应,啊!”
不凶他不行,别亲事没成前,天天就黏在她身后了,反弄得她一身鱼腥。
“主要是我三哥他认得你,”旁人又没有这个威慑力,“你不是与长孙全绪关系好么。”
“谁同你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的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坊间的名声,京中女子,除了老姐,便是你了吧,但凡你有些事,都会传开。”
郭曙说的委婉,坊间说齐深,三言两句好概括,侯门公府,性格彪悍。但陈大小姐就不一样了,她是城东巷子里出来的,一清二白,还偏偏与京中的各路世家子弟都玩得开来。
况这女人,年岁正正好。
京中人爱谈论她,在深阁的小姐们,一半是瞧不上她,一半却又钦羡她。
乐山听郭曙嚼了两耳朵,越听越没劲,问,“除了我这点逸事,还有旁的没有。”
“倒是有一件,不过你应当不感兴趣。”
“哦?”
“是关于沈小侯爷的,近日才传开,我算知道得早的。”
乐山立时来了劲,“哦,你小舅子呀,不是才听你说他坏的很么,怎滴,除了对你下狠手,他还有什么旁的事。”
“啊呸,什么小舅子,”不过转念一想,“哎,沈璞他要是肯罩着我,我像从前一样,便叫他一声七哥哥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