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二人肯定要再度寻求老夫支援,毕竟天下佐官倒有一半是老夫门下所出,如此分而化之,逐步剪其羽翼,待到时机差不多时,便以报父仇为名,将那二人除了去,一出宣武门之变后,登基称帝,此时估计也该有了我宋某人的重外孙,那时候老夫两个儿子倘若愿意的话,将皇位取来坐坐也不是不可以,老夫便是太上皇,不对,既然皇位人人能坐老夫为何不坐一坐?”
李煜继续『吟』诵道“花残今又红,一自春风收拾去,”
“不对”宋齐丘忽然醒悟过来“畜生!!你念的是什么!”
忽然,脖中一凉,一道绳索牢牢勒住了他的喉咙!
“随此经功尽断绝。”
李煜冷冷的念出最后一句。
黄保仪在一边目睹了整个过程,从李煜慢慢的从袖子里抽出绳子,稍稍拉拽一下,以确定绳索的强度,直到双手握着绳子两端,慢慢的往宋齐丘的脖颈处而去。
动作细致有条不紊,连带着『吟』诵的声调语气都没有任何变化,脸上也保持着一贯温和的微笑。
从常理来看,人的言论和行为应该是同步的,如果面上带笑,那么口中语气轻快,手脚也便给,反之,语带悲切,那脸上神情必然是哀婉欲绝,身体动作也会变得缓慢而迟钝。
可黄保仪的角度看来,李煜的行为和言谈表情完全的割裂开来。
仿佛体内有两个灵魂,一个负责温和的『吟』诵那奇奇怪怪的诗句,另一个则冷血的准备进行谋杀。
这是常人能做到的?
不对……
一瞬间,黄保仪忽然明白了,这位大王天生异相,一目重瞳。
瞳者,目华也。
古人一直认为重瞳不但是帝王圣人异相,还代表着此人身体内寄居着两个灵魂。
……
宋齐丘瞬间浑身汗出如浆,他想起来了,这是中元节街上道士做散花解节法事时所念的禳文!
最后一句,正是整道散花解节仪式的核心《解冤结》中的最后一句!
脖子上被勒上了索命的绳子,耳中想起的又是劝“人”往生的词句。
“这畜生竟然是要我死!?”面临生死关头,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冲淡体内麦角菌的作用,此时宋齐丘终于恢复了正常。
可惜已经晚了。
他努力着要挣脱这夺命绳索,奈何年老体衰,又是被有心算无心,身体刚有所动作。
李煜的动作却比他更快,绳索勒住脖子后,在宋国老瘦骨嶙峋的背后走了个交叉,随即一环一绕,将宋齐丘双臂套紧,稍一用力,他的双臂便背到椅子背后。
李煜手脚麻利的打了个结,这样宋齐丘等于是被以五花大绑的形式套在椅子上,以他的年老体衰,在没有外力借助的情况下是万万无法挣脱的。
宋齐丘明白了什么,努力将整个身子贴紧椅背,好让喉咙口的绳索松些下来。
这里是他的府邸,只要一声高呼,那些担任护卫的江湖奇人便会前来相救,到时候,少不得把这小子千刀万剐,剥皮抽筋!
只是,他还没开口,喉咙处被又是一紧,李煜的右手直接扼住他的脖颈。
“你且过来,将老王八蛋背后的绳子用力紧一把”
“是……”黄保仪哆哆嗦嗦的回答道“可六郎,儿从来没杀过人……”声音已经带上几分哭腔。
“……”李煜满脸黑线,这妞儿不但胆子小,好像脑洞也挺大。
随即又想到,如果脑洞不大的话,怎么会被她看破自己要急于撤军?
想到这儿,不由得咧嘴一笑,这表情落在黄保仪眼里,就更加显得变态了。
“谁让你勒死他了,就是抽紧点,让他那张臭嘴没法开口而已,记住别太用力,勒死了就不好看了……”
“是……”还是在哆嗦,但起码不至于哆嗦的太厉害。
李煜见了苦笑不已,这妞儿的胆子啊。
不过随即一想,若是这么个娇怯怯的大姑娘,一看到这种场景就特别兴奋,主动奔过来帮忙,并且对自己这五花大绑的手法表示不屑……
这种女人只怕也不敢同床共枕吧。
眼看黄保仪还是浑身筛糠,李煜无奈道“你先到我左边来”
“是”
此刻李煜右手掐着宋齐丘的喉咙,左手正得空闲。
见黄保仪过来,便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后者冷不防顿时合身扑入他怀中。
“嗯,真香”李煜亲了亲她的面孔,调笑道。
“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