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和躬身向着廖杰的身影一拜,老师的话说的明白。君子善辩,旁敲侧击的说,六部又能如何。廖杰迎着冬日的一小股寒风,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拳,手上是一封书信,信上只有寥寥几字“朱一死可安皇天。”
老人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面容僵硬,可一双眼睛中仿佛有精光闪烁。老人抬头看着蔚蓝的晴空,心里暗暗说道“朱兄走好,黄泉路上暂且先行。和皇帝掰手腕,老夫来试试。”嘴上喃喃自语“我辈文人定当仗义执言,肯诚执笔写万古真实。”
秦昊跟随着众人走进书斋,随意的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好,身侧是冷月立侍。三五个聚集在书斋内的青年看着这名突然到来的公子,眉眼间好似有一种轻视。皇帝虽是广设学堂教化于民,但世俗眼光中的高低贵贱却难以化解。
帝都学宫内鱼龙混杂,朝廷大员的子女,富甲一方的豪绅子弟和贫寒子弟实在难以相处。好在贫苦出身的学宫大司仪廖杰的存在,使得这帮富贵不敢肆意妄为。
冷月看着这些官家子嗣,手指在腰间轻轻撩拨,一块桃木雕刻成的腰牌从袖子里滑出悬挂在腰间。
那几个青年看着腰牌眼中有些胆怯的神色,军部子弟难惹,这是关武国内不言而喻的一条规矩。毕竟对走仕途的文人来说,道理和拳脚如何能够抵住弓马娴熟的军部子弟一时的反攻。
学宫主楼上的钟房里一声清脆的铜钟声响彻整个学宫的上空,路上三三两两的学子们纷纷回到书斋中,教书的夫子们从各自的书房出来缓步走进各个书斋。
秦昊看着窗外的风景,数着一片片被风吹落的树叶,一声哀叹,心底传音冷月“冷月,咱们要找点乐子。”冷月看着自家的公子,嘴角有些抽动。当年天鼎琼楼研习诗书时好像不曾有这般大的玩心,看来这学宫也算不得是个治学的好地方。
书斋外一名中年面容,身材消瘦的教书夫子走到门口,其身后不远处的是一名身着蓝色华服,腰间悬挂着一枚皇家吊牌的年轻公子正慌里慌张的向书斋小步慢跑。夫子站在门口看着迟到的青年训斥道“上官星,求学难耐,如此这般的拖拉,如何做那行舟君子!戒律篇罚抄十遍。”
书斋内的一众学子皆是暗暗窃喜,捂嘴偷笑。门外,上官星看着夫子,颓废的点头称是,最后才一脸苦楚的来到秦昊身边的空位。只是期间这名皇子殿下看着秦昊坐的位子有些发愣,然后在夫子的一声催促下才慢慢坐在空位上。
秦昊看着身边的皇子,眉毛微微一挑,感觉有些意外。手掌轻轻拂过书桌,一层淡淡的灰沾染在掌中。看来这个位子好久没人做过了,不知是何缘故。青年微微转头看向上官星,慢慢在心底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