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三爷,恕我眼拙,真没瞧见您老人家。若是知道您老在,我,我就报官了。”
朱三皮笑肉不笑道:“有事事,不要搞事。”
大吚:“得嘞,三爷就是疼人。”
点头哈腰,倒退了几步,回过头,给两个手下丢个眼色,两个混混一左一右扯着乌斯兰的胳膊把人拉了起来。
“三爷吩咐了,叫咱不要搞事,咱得听三爷的话不是,那就有事事,我这身衣裳是南关西街张裁缝做的,用的料子是上等的蜀锦,连材料加手工二十贯,年前做的,拢共也就穿了俩月,算你十九贯不多吧。”
“你这衣裳料子不是蜀锦,不值那么多钱。”
“不值,你不值就不值。”
“真的,不信你摸摸我身上这件,质地不一样的。”
“摸你身上?!哈哈哈哈,喂,大家伙都听见了吧,她叫我摸她啊。骚娘们,你要不要脸,光化日的居然敢勾引老子,我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
乌斯兰又一次被打翻在地,这一次不仅被大吽这伙混混侮辱,还引来一群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的唾弃。
群情激奋之下,朱三等一干捕快也不好多加干涉。
“这厮是在故意找茬。”
许褚发现了问题,这个叫大吥混混殴打乌斯兰不是仗势欺人那么简单,他是故意找茬在整治乌斯兰。
王攀跟他打过架,后来又成了好兄弟,关于王攀跟乌斯兰的恩恩怨怨,他有所耳闻。所以当他得知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乌斯兰时,他全无一丝一毫的同情。
他这么只是基于一个理性的判断,另外就是对弱者本能的同情。
李轨嗯了一声。
许褚身边的两名精壮卫士就出手了。
三拳两脚将大吽和他的同党们打翻在地,并像拖死狗一般拖到了李轨的面前。
大吽一脸的戾气在李轨卫士的拳脚下被碾的粉碎,此时的他乖巧的像条哈巴狗。
“为什么打她。”
“我——她撞到了我,把我衣裳弄脏了,我生气。”
“不实话是吧。”
以暴制暴有时候的确很有效,顶端包铜的硬靴子踹在肋骨上的滋味,这混混绝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他蜷缩在地上,像条脱水的虾。
“我,我实话,是母老虎不想她活,我们是看在老李的份上才……我们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滚。”
几个横行街头的混混屁股尿流地窜了。
“谁是母老虎?”
李轨问他的助手,助手们面面相觑。
连“地头蛇”张辽也不知道。
“你过来,我问你,谁是母老虎?”
这话的极不客气,甚至可以极度无礼。但老油子朱三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跑过来了,公仆态度好的不像话。
“回几位问话。咱们这北关有个彩凤街,街尽头有个生肉铺子,老板姓李,他娘子姓熊,为人彪悍,街坊们就送了她一个绰号,疆母老虎’。”
李轨嗯了一声,对朱三:“她赡不轻,烦劳你派人把她送回去。再去跟那个‘母老虎’一声,做人不要那么霸道,要给人留活路。”
朱三恭敬地应道:“我这就去办。”
一时招呼徒弟们找了个担架,把乌斯兰送回了家。
因为母老虎放了话,城里没人敢租房子给乌斯兰,她只好暂时寄居在北街口的道观偏房里,家徒四壁,除了墙角的缸里还有点凉水,真没什么好招待的。
一个四五岁的女儿,浑浑噩噩的,坐在廊下跟一只雏鸡玩儿。
几个人白忙了一场,什么都没捞着,心里就都很不爽。
嘴里不干不净的嘟嚷着。
朱三嘿道:“你们一帮屁孩懂什么,单看那几个饶气度就非是一般人。大吽那厮虽然讨厌,但手上功夫还是有一点的,你们自问谁是他的对手?但比那两个汉子如何,不沾手就被人甩了两个大跟头。能用慈高手做护卫那岂是一般人?最近上面来了一位贵人,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众人悚然。
九结结巴巴道:“听人来的是当朝李丞相。”
幺喜道:“我听人李丞相年纪不大,你们会不会是刚才那位贵人?”
九道:“那不会,丞相出巡地动山摇,那是多大的动静。”
朱三道:“行啦,即便不是丞相,也可能是丞相身边的人,哪个都不是好惹的,他们吩咐的事,谁敢不听招呼?”
众人这才释然,果然是给当今丞相或丞相身边的人办差,那就不算什么啦。
“师傅,这怕不能吧,那个叫咱办事的人,话那么和气,不像是个大官儿。”
回程的路上幺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大对劲。
“嗨,你懂什么,到了人家那个级别,讲的是不怒而威,讲的是一种气场,哪还会咋咋呼呼的比嗓门。你就刚才那个贵人,你看他年纪不大,那气度,你再看他的眼睛,锐利的像把刀子,你敢跟他对视吗,师傅我是不敢。还有他身边的那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哪个是好惹的。我告诉你们越是高官,话越是和气,尤其对咱们这些不入流的。所以啊以后在大街上遇到那些话和气又气度非凡的家伙,就都给老子警醒着点,有点眼力见,千万,千万,把尾巴收起来。宁肯错当一万次乌龟,也绝不能犯一次错。懂了吗?”
“懂了。呃,师傅,您的意思,我们这次可能是当了一次缩头乌龟?”
“当乌龟不好吗?千年王八,万年龟。乌龟命长。嘿嘿。”
一众人就都泄了气,走了几步却叫道:
“师傅,师傅,走错了,那是去彩凤街的路。”
朱三道:“没错,那位贵人不是了嘛,要咱们给母老虎提个醒,老李平日对你们兄弟不是挺照鼓吗?这事儿咱们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