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丹心闻言,有些惋惜道:“你在山西之义举,足以令人钦佩,我只道你与剑奴不同,没曾想你却自甘堕落,与他们同流合污,既如此,我自不必与你留下情面!”
不待沈渊说话,那曲丹心抬手再言:“沈钧兄长在天之灵,若是瞧见其子如此,必难瞑目!”
沈渊听得他提及自己父亲,颇为惊讶,问道:“曲庄主与先父相熟?”
“大约十五年前曾有几面之缘,”
曲丹心仰天长叹,“令尊高义,使人高山仰止,曲某一生心高气傲,能让曲某敬服之人没有几个,但令尊沈钧,曲某却视之如我师我兄!只叹他命运不济,竟遭小人陷害,可你身为沈钧大侠之子却……哎!”
谭真智坐在位子上听了,暗啐了一口。
这一番话也使得沈渊心头感伤,不再作声。
曲丹心朝着玄虚道长、海觉大师拱一拱手,瞥了眼蛇婆婆与禾南絮。
禾南絮还要理论,却被蛇婆婆一把拉住,轻声道:“絮儿,不必理会这厮,老身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岂会在意他人的闲言碎语?瞧他在那惺惺作态不过是为得面子罢了,他想除掉谢大有那畜生,只怕眼下不被谢大有杀了便是谢天谢地!”
“老妇尽在此处胡言乱语,我曲丹心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曲丹心义正言辞,说完这话便朝着擂台走去。
谢大有蔑笑道:“你这是要来给本帮主磕头赔罪不成?”
“赔罪?”
这募地一声并非曲丹心所问,众人循声去看,丐帮中站出一人来,只见此人披头散发,脸上一道刀疤自左边眉骨贯穿到右侧脸颊,显得凶神恶煞,他一身灰布裋褐,脚下麻鞋,手持一根齐眉高的枣木棍,年纪约有三十余岁的模样。
正当众人稀奇此人是谁之时,突然听得人群中有人喊道:“此人不是丐帮的副帮主祝九袋吗?”
又有人道:“江湖传闻,此人乃丐帮清流,只因看不惯谢大有所作所为,带着一些丐帮弟子在嘉兴分舵自立了门户,不过据说一年前,嘉兴丐帮却是遭到血洗,这下手之人正是谢大有的人马,而祝九袋亦死在当场,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谢大有亦是惊得瞠目结舌,讷讷道:“你……你如何在此?”
祝九袋冷笑一声,道:“哼,我为何不能在此?莫非谢帮主不敢见我?”
随即祝九袋抬手指了指脸上这一道刀疤,道:“这一刀,还是拜帮主所赐,属下当真是铭记于心!”
谢大有缓了缓神,沉声说道:“你不必如此阴阳怪气,到底为何而来,不妨直说!”
“为何而来?谢帮主明知故问呐!”
祝九袋正色道,“某此来正为铲除奸佞,匡扶丐帮而来!”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便是再痴傻的人眼下也知道,这屠魔大会之上怕是又会有一场好戏看了。
“简直是大言不惭,”谢大有嗤笑一声,“话虽好听,可你也要有这个本事!”
祝九袋冷笑一声,道:“哼,有没有这个能耐你稍后便知!”
其实当祝九袋出现之时,谢大有便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当年他命人将嘉兴分舵的弟子屠戮一空,而祝九袋更是他亲自一刀砍倒,扔到了火中,活活烧死。
即便当年祝九袋侥幸逃得一命,活到了今天,而今这又哪里来的底气与他谢大有叫嚣?
念及此处,谢大有心头疑虑频生,突然瞧见曲丹心,突然有所明悟。
暗道:“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另外,不知他何时混了进来,这些弟子当中定然还有同党,以便他里应外合!”
此刻又听祝九袋义正言辞说道:“眼下毋需言他,且说你使人向曲大侠的茶中下毒,此等卑劣手段只怕是只有你谢大有做得出来!”
谢大有高声呵斥道:“祝九袋,你无凭无据,你莫要在此血口喷人!丐帮弟子听令,将此獠给我速速拿下!”
一声令下,一众弟子正要动手,却见每个人的脖颈处都多了一柄匕首,但凡有任何动作,只怕都会有性命之忧。
在场之人尽皆瞧去,只见丐帮弟子约莫得有多半叛了谢大有!
钟不负底下低声言道:“此人当真是好手段!听闻祝九袋原来也是个忠厚沉稳、义薄云天的人物,没想到却也能做出了这卧薪尝胆、阴谋陷害的事来。”
赵汗青闻言道:“好在,害的是那谢大有,照我来看,这七大派早就应该把丐帮逐出,并除掉谢大有,也算是替天行道。”
钟不负点一点头,道:“这话倒是不假,且看这谢大有意欲何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