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我双方的境地也颠倒了过来。

羽生的那群妖鬼在暗处，极难摸清深浅，且是主场作战，对于地形和气候更为熟悉。

何况这些妖鬼，不是普通的刀枪可以伤害到的，只能指望御灵阁和无相殿的协助。

这最初的一战，恐怕是万分艰难了。

按照玦明的手段，肯定在帝都埋下了眼线，不可能不知道天弥出军的事，恐怕早就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苏子墨瞄了一眼不远处的篷车。

如今的策略，是先示弱，诈败。随后将敌人引入圈套之中，再出动机械战机重挫敌方主力。

然而胜利的核心，便是这些机械战机。

但是统帅着这些战机的，无相殿的法师弘音，倒是个令人看不清的人。

他时而温和睿智，慈眉善目。时而却表情木然，冰冷无言。倒像是两个不同的人，难以摸清。

若是这中途出了什么差错，恐怕影响大矣。

正在思索间，副将梁超骑马奔了过来。

“王爷，前面不远处便是龙游山的主脉了，现在天已经晚了。我们要不要在此安营扎寨，等时机成熟了再出兵。”

苏子墨勒住了马，“行，吩咐弟兄们，在此处休整一晚。明日一早，直捣敌穴。”

随着声声命令传开来，一个个营帐拉了起来，燃起灶火，在夜色降临前点燃了点点火光。

苏子墨的主营中炭火燃得熊旺旺的，他脱下了厚厚的貂裘，坐在了榻上。

将腰间的东风取了下来，摩梭在上面的角龙图案上。

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

恐怕这上面图纹的变化，象征的正是他力量的增强。

第一次召唤了螭兽之后，上面出现了虺龙的图纹。

后来在鹿游原上对抗灵均时，又变幻成了蛟龙。

决心复仇之后，则变成了角龙。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还需要一个巨大的内心变化，才能助他登上力量的最顶峰，让图纹变成应龙呢？

外间突然响起了守帐将士的禀告声。

“——御灵阁阁主求见。”

“让他进来吧。”

苏子墨将东风藏回了腰间。

自从他回到宫中，攸宁的确信守承诺，没有将从前在潦水畔，苏子墨召唤灵兽的情形，透露丝毫给南宫宸。

但是对于嫉恶如仇，将灵兽妖鬼视为死敌的攸宁来说，这记忆始终是他们之间的一道裂痕。

即使在备战的日子里，两人同仇敌忾，共谋对策，依旧如同少年时一样惺惺相惜。

但是在心底最深处，埋下的裂隙却始终没有办法再弥合了。

“阿正，怎么还没有休息？”

苏子墨招呼着，给他斟了一杯热茶。

攸宁掀开袍子落了座。

“你可知道，那北荒领主玦明是个怎样的人？”

“我曾经有一面之缘，不是已经跟你讲过了吗？”

“他手握的节杖可以驱使灵蝶和异鬼，且有众多忠心的党徒，一个个都不好对付。”

“其中有一个是傀儡师灵均，想必你已经见过了。另外还有一只狼女，率领一群雪狼，也是凶猛的很。”

攸宁点了点头，“我估计，他也是一只物化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