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王爷点头看着儿子,示意他接着说。
嘉禾世子只好接过信来细看。
薄川后来去废宅调查了,左邻右里在大火后都搬走了,有的回乡了,有的干脆就搬到亲戚家住了。
“太巧了吧。活下来的人一个都没有留在安阳,这要是没人打点过,他们舍得离开故土?”
“这只是表面信息,明面上的,重点是暗处台面下的东西。”
“安阳又扶持了一个养马大户?”
“呵,”如玉公子邪魅一笑:“要是这么浅显就能识破,桩子家总有亲朋会去击鼓鸣冤的,他们没去,肯定是有别的隐情。”
“也是。”嘉禾世子点头赞同。
如玉公子拍了拍手道:“王爷,看来我们可以提审假桩子了。”
慎王爷点头:“我写信让廖副将监视桩子及其同乡,廖副将做事稳妥,早就将他们关押起来了。”
“那就好。”
嘉禾世子弱弱道:“桩子真的是假的啊?”
“当然。”如玉公子毫不迟疑地点头:“薄川虽然没明说,但桩子要是还活着肯定会躲起来隐姓埋名,现在的情况他要是出来伸冤,只能枉做替死鬼,死也白死。人家连接替者都准备好了,只要不耽误军中大事,上头就有人顶着。”
“那信上说安阳县令将爱女送给巡按大人做妾了,新接替的马户又是安阳知府的远亲,这是不是意味着安阳县令、巡按、知府以及新马户是一根藤上的蚂蚱?”
“表面上看他们有共同的利益,但也说不准。新马户是直接受益者,只有桩子家这个供马大户消失了,他才能上位。安阳县令不管是出于亲戚关系还是上下级关系和巡按是一边的,这个肯定没跑了。至于安阳知府这个现在还不好下结论。”
嘉禾世子有不同意见:“可知府家亲戚不是顶了这个差事嘛,安阳知府能不知情?”
如玉公子:“这个结果不一定就由这一条线导致的。这么说吧,最简单的一点就是他们官官相护为亲友谋福利,几方都得到了好处,那为什么安阳城中人对桩子家失火一事不敢发言呢?世子要是你,都有知府当靠山了,你还怕无知小民的议论,还不如公布一个假的结果安安民心。要知道越不让百姓知道真相,百姓越会心里猜测,这样子大家都会觉得这事有猫腻。总有一天会被人揭发的。”
“嗯,有些道理。”
“我们再假设知府不知情,可亲戚和巡按合伙做这事瞒着知府也有可能的吧。官场上上司和下属之间可不是好哥们,要处处担心别人给你使绊子,最保险的做法就是你抓住他的把柄,逼他上你这条船。”
“如玉师傅,你好懂啊!”嘉禾世子拍起掌来。
慎王爷也露出确实如此的表情。
如玉公子不好意思地喝了口水:“案子断的多了,见得多了,也就了解的多了点。”
“不愧是家学渊博。”
如玉公子有些脸红,接着说道:“这种情况下又要分两种情况了。安阳知府后来知道了,不过木已成舟,他别无选择只能帮他们隐瞒,但是他警告下面把事情捂住。还有一种就是安阳知府一直被蒙在鼓里,巡按做得是两手安排,事发了拖他下水;不出事就当没这回事。不管我们上面说的哪种情况,安阳城中的百姓肯定都被下了禁令甚至威胁恐吓。”
“可是按照师傅你说的,他们当务之急是抓捕桩子啊,派人假扮他没有道理啊!这不是前后矛盾嘛,他们还不如粉饰太平,对外发公告说桩子家破人亡后从军了,抓住人就把他杀了。留下活口就是担着风险了,更别说还大张旗鼓让人假扮桩子,他们就不怕被揭穿吗?”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不过我们审问假桩子时,说不定可以从他口中得到点有用的消息。”
“但愿吧。”慎王爷对于此事不大乐观:“可惜薄川没有打探出驻军那边的异样。”
嘉禾世子道:“飞回来的信鸽翅膀上有伤痕,父王你说会不会有人拦截了信件?薄川不会就给我们送这一封消息很少的信吧!”
慎王爷沉思片刻,道:“现在不好说薄川寄了几封信,要是只寄一封,就说明他探听消息的渠道很难,对方背景很强大。要是被拦截了一封,那就说明薄川现在很危险,短期内我们也不会收到另外的信件。无论哪种情况,都不是好消息。”
如玉公子提醒:“王爷,我们不如请奉天督军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