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笑了。
“投降,那个李罕之把寡人当成什么,蠢驴吗?”
他的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其中有诈,目的是要把城中的将士骗离坚固的城墙。
盖寓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大王,某觉得李罕之是真想投降。临汾的城墙看上去坚固,但这数十年来却从未修葺,很多地方已成腐朽。今天,李罕之攻击的那一段,就是破损最厉害的地方。
某可以断定,他再多攻击一个时辰,那堵城墙必然会倒塌。虽然某在后面又修了一堵矮墙,但这根本堵不住霹雳炮的攻击。”
李克用不屑道:“如果不是这样,他又如何能骗得了我们。老盖,如果咱们全军出城,可不是那个兔崽子的对手。”
上次大败之后,周边的藩镇纷纷落井下石。
赫连铎、李匡威、王镕组成联军,打败王处存的人马之后,大举进攻河东北线。
力量大为削减的李克用,只能命令李存孝带领鸦军阻截。
偏偏这时,魏博罗弘信也摆出进攻的架势,李存审只得带领义儿军增援李克修。
在这样紧急的态势下,李克用也只能放下成见,让李嗣昭坐镇太原,保证各方的后勤供应。
这样的安排看似面面俱到,但却把有限的力量全部分开,如今能抵挡李罕之的人就不多了。
李克用也只得独挑大梁,带着铁林军的剩余人马进入晋州。
盖寓道:“大王,如果我们不出城,而是让李罕之进城呢?”
李克用恶狠狠的说道:“那个懦弱的卑鄙小人敢吗?而且他只要踏进临汾一步,某就会砍掉他的脑袋,为河阳被毒死的弟兄报仇。”
盖寓劝道:“某知道大王义愤填膺,但现在的局势实在危急。北线,十三郎要面对数万人马,而他手里只有不到1万人。倘若有什么疏忽,咱们的后路将被切断。
昭义镇又面临魏博的压力,罗弘信那个小人手中拥有2万牙兵,战力绝对不可小觑。虽说九郎武力超群,但手头的力量太过弱小,能否自保还是未知之数。
咱们更不必说,城中人马不过2万,而且还多是老残,绝不是李罕之3万生力军的对手。现在他提出和谈,肯定是河阳出了变故。否则,李罕之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李克用冷笑道:“变故!肯定是朱全忠那个背信弃义的混蛋,从后面偷袭河阳。李罕之如果不抽身而退,那就成丧家之犬了。寡人才不管那厮的死活,只要他敢后退,立刻率领全军出击,必将此獠全数消灭。”
盖寓思索了片刻,说道:“不会,朱全忠此次虽然胜利,但是损失也极为严重,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进攻河阳,否则就会被其他藩镇围攻。”
李克用想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有些暴躁的喝道:“你就说是谁,不要再吞吞吐吐的。”
盖寓道:“某觉得可能是内乱,李罕之御下粗暴,现在领着大军在外面征战,这就给那些人以可乘之机。”
“对!”李克用一拍桌子站起来,来回走了两圈后,他大声说道:“告诉那个卑鄙小人,寡人愿意和他和谈,对此次事件既往不咎。”
“不可。”盖寓连忙说道:“李罕之是魍魉小人,如果此次不让他付出代价,他肯定还会叛变。必须用笼头将李罕之死死套住,否则河阳还会脱离控制。”
李克用把手一挥,不耐烦的说道:“你有话就说,现在情况危急,就不要再玩什么话术。”
盖寓道:“先给他一个泽州刺史的职位,然后命令他进攻河阳。如果打不下来,双方都会损兵折将,大王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河阳。他要是拿下河阳,这个地方也不会交给他管理。典时,让李罕之遥领河阳节度使即可,管理的人则由河东另外指派。”
“妙,实在是妙。”李克用大笑道:“如此一来河阳必然是河东的门户。就算朱全忠大兵压境,也让他们过不了黄河。”
盖寓笑道:“如此,某便联系李罕之,让他进城商议事宜。”
李克用却把手一摆,说道:“不,寡人觉得还是应该拿出一点儿诚意。告诉那个王八羔子,咱们在城外会盟,要是敢玩一点花样。寡人就率军将他踏成肉酱。”
“启禀晋王殿下,李罕之披头散发,身穿白衣,背负荆条,赤裸双足,已经在城门口下跪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