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想关于他了,吉贝先执着于自己的事,微弱的光芒穿透窗户纸,她看见寝室里头那个凶得如豺狼的赞普正在呼噜大睡。
不过,他睡觉的姿势也忒怪异的,有床不睡,以一做山墩似的靠在榻边,那一瞬,在吉贝眼里,他竟像是被谁弃在山头的孩子。
之所以如此想象,是有根据的,吉贝觉得,是谁将吐蕃赞普拖成了现在的睡姿,那张睡榻,明显被人动过。
仿似是一扇门般,躺在睡榻被人挪了出来。
吉贝突然结合起祈贞说的后半句话,心中不由得猜想,难道,暴室的入口正是吐蕃赞普的寝室之中?她如此确定,一手掀开榻上的被褥……
那果然是一扇门,怪不得祈贞小时候玩捉迷藏时能误入其中。
想必,独孤默应早一步先入其中了,吉贝如此想着,脚步也不回地一头栽下去,那门轰然地一声自动关上,她便进入逼仄狭隘的小道,幸而带了火,才不至于瞎摸黑地去。
因为这个地方及其隐蔽,出入口特殊,所以里面除了关押人以外,便不再有什么人了,吉贝一路走来,两侧空荡荡的,名义上说是暴室,别说残忍的刑具了,就连一个被押着的人也不见。
许是起这么个名字,让人心生恐怖不敢接近吧。
一路寻思着,吉贝摸索道路,直至出现道路分歧。她站在分歧前难是择路,哪条路都不像是好路,她额角忙得生汗,试探性地唤了一声“独孤默”。
唤出去的声,没有得到应答。吉贝抹掉额头上的汗珠,凭借着运气择下其中一条看起来比较柳暗花明的路。
烛光摇曳,步伐摇晃,时间跟着从脚尖上流逝,步履匆匆。忽而,吉贝脚步缓慢下来,鼻尖敏锐地嗅到了什么东西……
她东张西望,却只闻见其香不见任何植被。越是想探究其位置,香味越是源源不断涌来,刺激着鼻囊吉贝忍不住靠着墙连打了三个喷嚏。
这源头不知道从何处来的香味真真是刺激人得紧,吉贝扶墙站起来时,一时明晃晃的吴钩豁然搭在自己的颈脖间,吓得她不敢动弹。如此暗不见天日的地方,生怕看不到人家动手,就因为自己乱扭脖子而丧了命。
倒也十分乐观,吉贝忽然抿起嘴唇笑了起来,视线停留在那把锋利的吴钩上,“独孤默,难道我的声音你也听不出来了?”
对方闻此言,才放下警惕心地将刀一收,秉烛照过光来,果然是那一张熟悉的面庞:“知道你也不闲着,在我意料之中。”
吉贝也不与他多废话:“你找到紫茭芦种在何处了吗?”
独孤默摊开空空如也的手:“喏,兴许鼻子找到了,眼睛没找到。”
“我们是一样的。”吉贝耸了下鼻子,察觉到花香没有方才那么浓郁了,难道是偏离路线了,她迈开步伐瞅了下四周,“好在这个地方不大,我们再走几步,已然近在咫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