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街十年净土,一朝沦陷,以往行人熙熙攘攘,出入白石街的人络绎不绝,卖烧饼油条的吆喝声可传遍街头巷尾。
今日黄昏时分,白石街人满为患,擦肩接踵的江湖人见了京都城五日的混乱,见了不少江湖人因此受到牵连,见了京都城已无一座空狱,一批一批江湖人轮番入住。
已过五日,酒里寒所说的半月戒严,想来也是宽慰之语,于是今日白石街头,浩浩荡荡四五千人,已经占了整条白石街。
想来酒里寒也是烦透了,本打算在京都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感受一下京都城最繁华的时候,至于那什么龙骨虎骨之类的,去他的什么玩意儿,既然没赶上厉寒山景知遥南海盛况,一条死龙有什么可看的。
本打算入了这京都,看看是否有高人,交个朋友或是切磋一下也好。
怎料到许如清死了,京都城戒严了,一大堆事又等着他,今日江湖人士要他主持公道,明日卫城将吴士源又来请他协同工作,怎一个累字了得。
酒里寒不得不走出宅院见一见这白石街上一群人,如今京都城所有江湖人都以他为首,无论出于什么态度,总该指条出路,好生劝诫,以免与卫城军乃至朝廷产生碰撞。
酒里寒卷长乌黑的头发,黝黑的面孔,若说他是一个南方小镇人士,许多人都会怀疑,因为他长了一张西北汉子的脸,粗犷的面孔、肩宽臂健。
“个龟儿子,想来这京都城清闲几天,结果却碰上这些个事,酒里寒不敢自吹仗义,但也是力求有个两全其美,而我说的两全其美就是忍,等到京都城戒严结束……”
“看来酒里寒这个天下第十一,也不过是个排名罢了,金钱帮数万人,个个柴米不缺,却个个都养成了怂货……”
白石街上居然有人说了这样一句话,声音低沉,口气不屑。
“今天酒里寒不敢给你们做主,我就给你们做主了,想离开京都的大摇大摆的离开,忍不了这口气的出了气再走,手里有剑,我谁都不怕!”
“白石街头,谁敢口出狂言?”秦先说道。
“白石街自然欢迎四方来客,有名的没名的见上一面,报个姓名就是朋友,可这位朋友在白石街这般侮辱我金钱帮,是不给我金钱帮面子了!”
“没见过金钱帮的面子,也不知究竟有多大,何况我无需在你面子下混吃等死……我活的随性,只是不想憋死在这什么白石街头,太无趣了,倒不如搞点事情!”
白石街人声纷纷扰扰,没人知道这话出自谁的口。这声音听起来仿佛未经历多少世事,十分嘹亮,没有一丝沙哑。
“这位朋友敢说这样的大话,倒不如现身一见。”八文钱大声说道。
“个龟儿子的!”酒里寒低声笑着暗说道。倒真是有趣,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儿想替这座江湖出头。
……
“当家的,卫城将吴士源查到一处住宅,这所住宅有一条暗道直接联通锦衣巷,凑巧的是,锦衣巷内也有一所闲置住宅,两所小宅都无人居住,卫城军调用了户籍登记、住宅登记等一系列记录,两所宅院都属于一个名叫夕照的人,江南人士,购房时声称是江南丝绸商人,路引和州府印章一应俱全。”秦先低声在酒里寒耳旁说道。
“卫城将查了几天,也不曾查到什么东西,何况这些日子羽林卫、羽骑营和左相府私兵一直到处拿人,卫城军又要各处防止暴动,这才叫人给我捎了口信,让我们查一下是否有夕照这样的一个人。”
酒里寒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夕照十有八九就是刺杀右丞相的人,只是他没有想到许如清死了京都会戒严……”
“当家的敏锐,知道我什么意思。”
“龟儿子的,连许如清都敢杀,搞个京都乱七八糟肯定也不在话下,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说他背后到底用了一个什么样的谋士?胆儿也太肥了!”
八文钱稍稍凑近了些,说道:“当家的,这群人自然是希望京都城越乱越好,京都越乱,动了手的可以乘机开溜,收尾的可以借机打压,混水摸鱼。”
酒里寒道:“那可不,你当羽林卫和羽骑营是来协助卫城军办案的?”
八文钱一捻腰间八文钱,说道:“那这开口这人拿还是不拿?”
“没法拿,这人不在白石街!”
这人不在白石街,嘹亮的声音却在白石街响起。
“难道是藏金楼杀了人的那个?”秦先问道。
“不是,藏金楼那人重在技巧,而眼前这人则是有真能耐……”
“不到三十岁,几乎已经可以排入武榜前十了!”酒里寒说道。
……
白石街人未散,那个声音停息了许久,只留下白石街的人如同蒙在鼓中一般,谁说了那不可一世的话,此时又一言不发。
白石街跑过一匹马,那匹马很瘦,比起一般战马稍微矮了一些,也不如战马壮实,瘦马从白石街跑过,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为了躲避冲击,纷纷避向两旁。
一个身材矮小,蓬头垢面的糟老头忙追赶着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