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其婉进宫有半个月了,皇上一直没有召见过,也没有来流云阁,这令花其婉慢慢地放松了心情,觉得在这里清修也好,也为自己和家人的今生来世修些福泽。
“姑娘,姑娘,出大事了。”绿竹从外面跑着进来喊到。
崔姑姑正在殿里向花其婉回事,看见绿竹高声疾走,已经是习以为常了。若是别的宫女这样,早一顿板子打了出去,只是对凌葭和绿竹格外宽松,原因是她来的时候,皇上早嘱咐了,莫要拘束了花其婉,让她在宫里要过得自在舒适,跟在家里一样。
崔姑姑暗忖,皇上这是得多喜欢,连宫里的规矩都不要了,这样的特例在其他娘娘身上从来没有过,连丽贵妃都没有过什么特权。
“该改改性子了,这里是皇宫,这样失仪,若是冲撞了哪位娘娘,小心你的脑袋搬家。”花其婉训斥绿竹,并非当着崔姑姑摆样子,也确实是为绿竹着想,这样冒失在宫里总是令人担心。
“知道了。”绿竹立即收敛了性子,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
“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绿竹看了一眼崔姑姑,没有出声,崔姑姑极有眼色,请示了花其婉便退下去了。
绿竹还想出门看看,凌葭拉住了她,请她放心说话,此时殿内殿外没有什么人,崔姑姑临走的时候将人都支走了。
“姑娘,大喜事,昨儿那高家姐妹坐了马车到寺庙去祈福,哦,平康侯夫人也跟着,她们很是不幸地碰到了抢劫的,不但抢了三人的随身金银和首饰,最让人解气的是,那贼头竟然看上了高蓉,将其掳走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回来呢!”
绿竹一脸兴奋地等着二人拍手叫好,只是花其婉却呆愣在当场,而凌葭却是一脸的淡然。
“那她们就没有带侍卫吗?”
“有,当然有,我们这样的人家出门怎么会少了侍卫,何况那是平康侯府,最会显摆的人家。”绿竹一脸不屑,“只是,再怎么防卫,也防不了厄运缠身啊,这不就是姑娘常说的自作孽不可活吗?”
花其婉看看凌葭,见她水波不兴地侍立一侧,仿佛这事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花其婉找了个事情将绿竹给支开了。
“凌葭,你知道?”
凌葭踌躇再三才说:“恩,高蓉高蓓前几天出宫的消息是奴婢送出去的,这事七爷嘱咐要瞒着姑娘。姑娘不必内疚,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连绿竹都说了,自作孽不可活,谁让她触了七爷的逆鳞,在七爷那里,什么都可以容忍,只有姑娘碰不得。”
花其婉一把扯住凌葭的手,急切地说:“我不是内疚,我是怕这事会不会给小叔带来麻烦,毕竟她是平康侯府的小姐,看在丽贵妃的面子上,皇上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吧。为了出一口气,不值得犯险。”
“姑娘放心,七爷做事出神入化,绝不会将自己牵搭进去,何况,在皇上那里,七爷现在还在应天府呢。”
花其婉松了一口气,此时心中才有空闲为高蓉鞠一把同情的泪,她还真是没有多少愧疚的情绪,花其婉并不是仙童下凡,也不是菩萨转世,经历了上一世,花其婉知道,对恶人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甚至是对他人的伤害。
其实,花其婉更多的是叹息,原本可以不这样的,至少可以相安无事的。任何人都有所求,但所求不该失了本心,生了邪念,毁了别人来掠夺自己的所求,到最后又剩下些什么呢?
“那高蓉还能回来吗?”
“当然要回来,回来不才更有看头?何况,京畿重地,若是连一个小小的抢劫案都破不了,那京兆尹乃至刑部、大理寺也就可以回家啃红薯去了,何况高蓉还有个做指挥使的亲哥哥呢!”凌葭笑着说。
花其婉看了凌葭一眼,她很少见识到凌葭风趣的一面,看来此事也让她心情大好,花其婉的心也疏忽好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变得不太友善了。也是,以后自己和高蓉之间将再也没有友善可言了。